“不放,一辈子都不放!”沈存希不愿意放开她,好不容易找到她,好不容易将她重新抱在怀里,他怎么肯放开她?
宋依诺抬起头来,愤怒的瞪着他,“我已经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我们分手了,沈存希,你听不懂吗?你一定要这样死缠烂打的让我看不起你吗?”
沈存希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一双丹凤眼里写满了厌恶与抗拒,那样的眼神让他一颗心寒得生疼,他伸手捂住她的双眼,他哑声道:“依诺,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受不了。”
“那就从我世界里消失,否则我看见你就只有这一种表情。”宋依诺闭上眼睛,逼迫自己说出这样残忍的话来。
“不可能,你怎么怪我恨我骂我,我都可以接受,但是我不会放开你。”沈存希从不曾指望,她冷静几天就会原谅他五年前的所作所为,但是此刻将她抱在怀里,无论她对他是厌恶也好,仇恨也罢,他的心都踏实下来了。
宋依诺拉下他的手,“沈存希,不要让我加深对你的恨意。”
“那就恨吧,至少你还在我身边。”
宋依诺崩溃了,她双手紧握成拳,粉拳砸在他胸膛上,她大声吼道:“你这个恶魔,你凭什么缠着我不放?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认识过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恨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沈存希心里悲怆不已,他任她打任她骂任她发泄她心里的不甘与委屈,这些都是他应该受的,他低声道:“依诺,比起你慢慢把我当成陌生人,我宁愿你恨我。”
“呜呜呜……”宋依诺痛哭失声,她捂着眼睛慢慢蹲下去,泣不成声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我宁愿那个男人是别人,也不愿意是你,呜呜呜……”
沈存希心如刀绞,他站在那里,眉宇间的悲凉浓得化不开,他垂眸看着她痛哭,他说:“依诺,我庆幸那晚占有你的人是我,如果那晚我们没有交集,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闻言,宋依诺哭得更厉害了,她说:“你毁了我的人生,毁了我的幸福,你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沈存希缓缓蹲下来,他眉宇间阴霾重重,他伸手握住她的下巴,狠声道:“你还惦记着那个渣男,是不是?”
宋依诺哭得眼眶通红,她瞪着沈存希,忽然用力推开他,沈存希被她推坐在地上,神色间更加阴郁,他扣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似乎要折断她的手臂,“你说话,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渣男?是不是想着没有五年前那件事,你们就能双宿双栖?”
宋依诺咬紧牙关,她说:“是,如果没有你,我和佑南会幸福。”
“这就是你逃离我要和我分手的原因?”沈存希心里的怜惜被愤怒取代,他可以接受她恨他,却唯独接受不了她还爱着另一个男人的事实。
宋依诺悲从中来,她不想和他说话,不想看见他。她发现她冷静得再久,只要一看见他,她就会想起五年前那一夜的事,想起他不顾她的哀求强占她的事。
这些天,她想过不止一次,如果五年前她没有中计,没有去那家快捷酒店,没有推开那间房门,也许她现在不会这样对他爱恨交加。
“说话,宋依诺!”沈存希大掌扣着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眼睛。
“你让我说什么,感谢你五年前强.暴了我吗?沈存希,我再贱做人也还有底线,这段时间,你看着我沉沦在你怀里,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特别愚蠢?你走吧,我真的不想看见你。只要一看见你,我就会想起,我爱上了强奸我的人,我会觉得我太可悲了。”宋依诺撇开头,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宋依诺!”沈存希咬牙切齿道,声音仿佛从齿缝里迸出来,盯着她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愚蠢可笑。”
“你没说,但是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放开我,我现在看见你,我就恨你,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宋依诺想起之前和他在一起的种种,她就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她以为她找到了她人生的第二春,为此感谢天感谢地,最终却是另一场浩劫。
沈存希哄了半天,她的态度非但没有弱下来,反倒越来越激烈。他渐渐失去耐性,将她扯进怀里,吻铺天盖地落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吻让宋依诺愣了几秒,她随即用力挣扎起来,呼吸里满是他唇齿间清冽的男性气息与干燥的烟草味道,那是她以往最为熟悉的荷尔蒙味道,此刻被他吻住,她从身到心都是排斥与抗拒。
“放……”她刚张了嘴,声音就被他夺了去,她拼命扭动脑袋,他的唇却如影随形,紧紧的黏着她的,她甚至听到空气中传来他们相濡以沫的声音。
她的后脑勺被他有力的大掌固定住,她挣脱不得,张嘴咬他,他闷哼一声,动作却越发激狂。
宋依诺被他推倒在地,他结实修长的身体严丝合缝的压了上来,她甚至感觉到他浑身贲张的力量与热度。她骇然地望着他,全身定住不敢再乱动,“沈存希,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既然我用说的你听不进去,那就身体力行给你看,宋依诺,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你都摆脱不了我,你给我听清楚,你是我的女人,你恨我也好厌恶我也罢,你也休想离开我。”沈存希撩起她的长裙,将她身上最后的遮羞布拽下去。
宋依诺听到他拉开拉链的声音,她一颗心满布悲凉,她冷冷地看着他,怒声质问:“沈存希,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在这个地方与我苟合,你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也许从一开始,她在他心里就是个很随便的女人,所以他可以枉顾她的感受,强迫她占有她。可笑她还以为,她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人。
沈存希停下动作,他定定地看着她,却见她红唇微启,如毒蛇吐信一般,吐出一句恶毒的话来,“证明你是个强奸犯么?”
沈存希心里大痛,他怔怔地看着她眼底的不屑,他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他翻身坐在她旁边。宋依诺连忙坐起来,捡起被他扔得老远的内裤穿上,她躲得远远的,神情戒备地盯着他。
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神情破碎,那一瞬间,宋依诺的心痛得揪了起来。她躲开他,不愿意见到他,就是害怕自己情绪失控说话伤了他,可他偏偏要撞上来。
她不想再待下去,她转过身去,身后传来他幽幽的声音,“依诺,是不是犯了错,就永远不可饶恕?”
宋依诺脚下一顿,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过了许久,她说:“有些错可以原谅,有些错一辈子都不可原谅,沈存希,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合适。”
“床到上过了,你来跟我说不合适?”沈存希神情讥诮地看着她的背影,他说:“依诺,我给你时间去接受事实,但是我不同意分手。否则我拼着强奸你一辈子的决心,也绝不放过你。”
宋依诺气得咬牙切齿,她猛地转过身来,“沈存希,你是不是要逼死我才甘心?”
“你可以试试!”沈存希从地上一跃而起,当着她的面解开皮带,将衬衣下摆重新束进黑色西裤里,然后拉上拉链。
宋依诺窘得满脸通红,这个死妖孽!她狼狈的转过身去,快步向山下走去。走了没多远,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扣住,她用力甩开,手腕却被他另一只手捉住,他的手指滑进她的指缝,温柔缱绻地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她偏头瞪他,却撞进他漆黑幽深的凤眸里,她的心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仓皇的移开视线,飞快往山下走去。沈存希慢条斯理的跟在她身后,不管她走得多快,只要超出两臂的距离,就会被迫停下,等他走近。
宋依诺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什么?她现在还无法原谅他,却又无法阻止他的靠近,她已经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了。
……
回到韩家的院子,宋依诺看见连默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他们,她想起那晚她和沈存希的对话被他听见了,她心里一蛰,迅速抽出自己的手,快步走进堂屋。
连默看见宋依诺白色的裙裾上全是泥土,她的红唇微肿,上面还残留着浅浅的血迹,他不动声色的看向沈存希,沈存希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黑色西裤上还沾着黄色的泥土,想到他们刚才出去做了什么,他的心悄无声息的揪了起来。
沈存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手,他什么也没说,缓缓抬步走过去。与连默擦肩而过时,他轻哼了哼,径直走进堂屋。
堂屋里很宽敞,但是多了薄慕年和沈存希这两樽佛,突然就变得拥挤起来。韩美昕被迫坐在这里招待“客人”,她差点被薄慕年紧迫盯人的目光肢解了。
见宋依诺进来,她仿佛找到救星了一般,连忙起身,“依诺,快过来坐。”
宋依诺摇了摇头,径直进了卧室,直到没有人,她才敢把所有的情绪释放出来,她仰躺在床上,手心贴在砰砰直跳的心脏上面,即便她再怎么不肯承认,她还是爱他,这颗心更犯贱的因为他的靠近而重新活了过来。
韩美昕站起来,“我去看看她。”
薄慕年的目光扫过来,韩美昕又只能坐回去,现在他是老大,她不敢惹他,她绞着衣角,讪讪道:“我又不会跑,真是的。”
沈存希走进堂屋,在屋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宋依诺的身影,他走到长凳上坐下,神情有几分阴郁,薄慕年瞧他的样子,他道:“还没搞定?”
沈存希显然不想多话,他说:“下午我和依诺回桐城,你们是要一起走,还是再多玩几天?”
薄慕年没说话,转头看着韩美昕,韩美昕头点得像鸡啄米,“当然是一起走了,我旷工好几天了,再旷工下去,薄总明年大概又要换法律顾问了。”
“你知道就好。”薄慕年然清楚她的话都是托词,宋依诺和沈存希都走了,他留在这里,她爸妈肯定会怀疑他们的关系,这丫头不想让他留在这里,就是不想让她爸妈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了。
韩美昕讪讪的笑了笑,她说:“既然我们下午就回去了,那我去收拾东西,免得耽误时间。”
说着她站起来,逃也似的冲进卧室里,卧室里光线很暗,她走到床边,在宋依诺身边坐下,宋依诺似乎惊了一跳,睁开眼睛看见是她,她才松了口气,“你怎么进来了?不用陪着你家那位?”
“别提了,依诺,你还好吧?”
“嗯。”宋依诺坐起来,想起刚才沈存希说的那些话,她说:“他不同意分手。”
“你们为什么要分手?因为照片曝光的事?”韩美昕诧异的看着她,其实她一直不太明白依诺在难过什么,她以为就是床照的事让她心情不好。
宋依诺看着她欲言又止,良久,她才道:“不只这件事,还有别的事,我和他不合适。”
“我瞧着沈存希对你挺上心啊,他不是唐佑南,既然他都追到这里来了,他一定不会介意这件事,你没必要因为照片的事跟他分手。”韩美昕道。
“美昕,这件事很复杂,我以后再和你说。”宋依诺最终还是没有告诉韩美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在她潜意识里,她不想她最好的朋友会鄙视沈存希。
……
因为薄慕年和沈存希的到来,韩氏夫妇又加了几个菜,桌子上摆了一桌丰盛的菜肴,韩爸爸招呼他们坐下,面对这两个突然造访的客人,韩爸爸明显感到很拘束。
“你们不用客气,都是乡野粗食,希望合你们胃口。”
韩氏夫妇坐在主位,连默坐在下位,薄慕年、韩美昕和沈存希、宋依诺坐在两侧,韩美昕本来想和宋依诺坐的,被薄慕年的目光威胁,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他身侧。
韩爸爸紧张地看了看这两位看起来很尊贵的客人,他说:“美昕,快请你领导吃、用餐,别怠慢了人家。”
韩美昕翻了翻白眼,爸爸文绉绉的真是不可爱,她看向薄慕年,道:“薄总,沈总,我们这里地方小,粗茶淡饭的,就不要嫌弃啦。”
薄慕年看着一桌子丰盛的午餐,有许多是他叫不上名字,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看似野菜的东西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下,怪怪的味道让他眉头蹙起,韩爸爸立即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不合胃口吗?”
薄慕年看着眼前这个算得上他岳父的男人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心里很不舒服,却强自让自己眉目舒展开来,“伯父,您不用客气,我只是觉得这味道有点怪。”
“怪什么怪,城里人没吃过乡下的玩艺,这是折耳根,学名鱼腥草,可以清热解毒的。这一盘子折耳根,需要挖几条田埂才能挖到。像你这种动不动发脾气的人,应该多吃点,可以除内火的。”韩美昕心里其实也不舒服,看爸爸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就生气,他没事跑她家里来充什么老大?
薄慕年偏头看她,露出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却意有所指,“你说得对,我最近火气有点旺,是该泄泄火了。”
韩美昕盯着他异常火热的目光,她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韩氏夫妇面面相觑,总觉得他们俩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两人正疑惑时,宋依诺忽然站起来,脸颊有点潮红,她说:“我去盛饭。”
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堂屋,走到厨房里,她还感觉到腰上酥酥麻麻的,沈存希这个下流胚子,客厅里那么多人,他居然就敢把手伸到她衣服里来。
她在厨房里站了好久,直到耳根子的躁热褪下去,她才转身回堂屋,刚抬起步伐,她就看见连默站在那里,她有点尴尬,“连默,你来盛饭吗?我帮你盛。”
连默定定地看着她,“依诺,你原谅他对你的伤害了吗?”
宋依诺垂下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与连默对视,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她为什么要和沈存希分手,这也让她面对他时,有点抬不起头来,“连默,这是我自己的事。”
说完,她往堂屋里走去,经过连默身边时,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他说:“依诺,他已经伤害了你一次,不要和他在一起。”
宋依诺还没来得及回话,厨房里传来冷漠讥诮的声音,“连先生,是不是应该给你颁发一个专业撬墙角的荣誉证书?”
宋依诺抬头望去,就看到沈存希站在厨房入口,她下意识挣开连默的手,不想被他误会,又起争执。沈存希大步走过来,抓住宋依诺的手将她往院子里扯去。
连默咬紧牙关,他多想将宋依诺从他身边抢回来,但是他没有任何立场可以这样做。
宋依诺跌跌撞撞的跟在沈存希身后,“沈存希,你发什么神经,他们还在吃饭,你要把我带哪里去?”
宋依诺发现,沈存希直接将她往大路拽去,她回头看着离他们越来越远的韩家小院,她心里莫名紧张起来。上次他们因为连默争吵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难道今天还要重蹈覆辙?
沈存希脚步未停,看到连默和她站在一起,他像是掉进了醋桶里,心里酸得不得了,他酸气冲天道:“醋都喝饱了,还吃什么饭?”
“……”宋依诺见他丝毫不停的步伐,她看见前面的大树,忽然伸手抱住树干,死活不肯再走一步,“你不想吃饭,我还饿着,你放开我!”
沈存希拽不动她,又怕硬扯会伤了她。他回头看着她抱着树干耍赖,不知道怎么的就想笑,他放开她,揄揶道:“宋依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耍起赖来就像一只赖皮狗。”
“你才是赖皮狗,你全家都是赖皮狗。”宋依诺牢牢地抱着树干,看他眉宇间顷刻间染上重重阴霾,她不安的垂下眸来。
如今她面对他的阴晴不定时,总是感到特别害怕。有些嫌隙,不是一夜间促成,也不会一夜间消失。她和他,无论如何也回不到从前的亲密无间,想想,就感到特别悲凉。
沈存希双手环胸,定定地看着她,清冷的嗓音里夹杂着威胁,他说:“自己走,还是被我扛着走?”
宋依诺死死抱紧树干,像是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她语气格外坚定,说:“我不和你走!”
沈存希阴恻恻地盯着她,半晌,他直接上手,弯腰将她扛在肩头。宋依诺惊吓过度,双手连忙去抓他的衣服,她怒道:“沈存希,你放我下去,哎呀,裙子被风吹起来了,我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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