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检查室的门后,房间里只剩林昊,吴若蓝,苏非,还有那对父女。
林昊凑上前去,发现女孩躺在了床上仍然狂躁不安,中年男人只有死死的按着她,才不至于让她翻下来。
吴若蓝见状,忙问林昊:“需要用镇静剂吗?”
诊所经过不停的完善,药房所备的药物已经十分齐全,镇静剂也成了常备药。
林昊仔细的看了看女孩的精神状况,交待医嘱道:“巴比妥0.1克,地西洋10毫克。”
吴若蓝赶紧的去准备,不多一会儿就把配好的针剂拿了过来,询问道:“臀注吗?”
林昊摇摇头,伸手接过注射器,然后拉起了女孩的衣服,先是在她的肩膀处寻找一下,摸索了几下就用指甲在一个穴位上按出十字印痕,然后用消毒液进行消毒,接着就把针扎了进去,推送一点药水后,又换身体另外一个部位,继续摁出十字印痕,又再次注射……
这样的注射方法,看得苏非晕头转向,因为她完全看不明白啊!
见多识广的吴若蓝却清楚,林昊所使用的是穴位注射法,也就是俗称的“水针”,这是从穴位引起全身效应的一种治疗手段。这样的注射方式比常规的皮下或肌肉注射见效更快,作用更广,但需要极强的技术,属于中西医结合的治疗,必须对中医与西医有极深的认识才可施为。
女孩正处于狂躁状态,自然不能像普通病人那样乖乖的一动不动的配合,乱动不停的身体,给注射带来极高的难度,而这样也很容易引起弯针,断针,取穴也会有偏差!
不过,这对于眼明手快的林昊而言却不是难事,认准穴位,在女孩乱动的间隙,迅速无比的下针,干脆利索的推注,然后极快的抽针。仅仅只是片刻功夫,他就完成了六个穴位的注射。
纵然林昊处理得十分妥当,可是这一幕在苏非看来仍是触目惊心的,尤其是那尖尖长长的注射器扬起来的时候,她被吓得用手蒙住了眼睛,可是指缝却张得开开的,一副想看又害怕的模样,呆萌得不行,哪有半分刚刚在酒楼里揍人的彪悍凶狠。
药水打进去之后,大概一两分钟的时间,女孩渐渐平和了下来,双眼缓缓闭上,进入了睡眠状态。
看见她终于平静下来,被折腾得不轻的中年男人悠悠长出一口气,体力透支倒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心神。
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儿变成这样,光是看着就肝肠寸断啊!
林昊先是请他坐下,然后又让吴若蓝给他倒了一杯水,等他喘顺了一口气,这才询问起情况。
在中年男人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林昊等人终于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中年男人名叫做田石柱,是来羊城务工的东北人,是一个做装修的小包工头,就住在石坑村。
女孩名叫做田美花,是他的女儿。因为田石柱早年离异,自个儿前来羊城打拼,无法照顾女儿,只能让她留守在家,由她的爷爷奶奶照顾。
这样的状况已经有将近十年光景,过去的几年也一直相安无事,只是这一年,田石柱年迈的父母却打来电话,称他的女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经常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不愿意出去,也不愿意跟别人交流,有的时候还会三更半夜的尖叫,情况有着越来越严重趋势,让他赶紧的回家看看。
女儿是田石柱的心头肉,在外面工作的时候最牵挂的就是她,刚开始他只以为女儿到了青春期,性格开始有些改变,可是后来得知女儿已经退学在家,这就赶紧放下一切赶回老家,结果却发现女儿的情况要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严重许多,不但已经没有上学,而且精神一时痴迷恍惚,一时狂躁不止,一时呆滞茫然,发作起来连大小二便都无法控制。
田石柱被急坏了,赶紧的带着女儿前来羊城医治。
经过长途跋涉之后,两父女终于抵达了羊城,只是刚从车站出来,还没走进石坑村呢,田美花就再次发病了。
万般无奈之下,田石柱把女儿带到了林昊的这个诊所。
在田石柱诉说女儿的情况的时候,林昊已经开始给女孩检查。
把了脉又视触叩听过后,林昊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从初步体查来看,女孩除了有轻微的营养不良外,身上并没有实质性的病变。
如果没有实质性病变,怎么会引起这么恐怖的症状呢?
林昊虽然年轻,但已经是个经验十分丰富的医生,从他手上经过的病人,少说也有好几万,所以他所下的诊断,误差率是极小的!
为了慎重起见,他给女孩进行抽血化验,同时做B超,X光,心电图等常规的辅助检查。
在二楼化验室,林昊正忙碌着进行血液化验,苏非百无聊赖的坐在外面的抽血窗口玩手机,玩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意思,张嘴冲里面的林昊问道:“哎,你觉得这个女孩儿是什么病?”
忙碌中的林昊头也不抬的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可能患的是分离转换性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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