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她,虽然已算得上是真正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上了,只是朝听官员虽然听说了她的本事,却觉得她终究是太过年青,而且她这一次所行之事理更是触犯了所有贵族的权利,那些人早想将她从位置上拉下来,这一次的事情也不过是个开端而已。
容景遇寒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琴奴跪在他的面前道:“二少爷,我这样做不过是想为你除去明云裳罢了。”
“你除去了吗?”容景遇冷着声道。
琴奴低头不语,容景遇冷冷的看着她道:“平日里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很多事情都知道分寸,可是看看你今日里都做了什么?折了二十来个侍卫不说,还杀了一个村子的村民,这件事情若是事败了,你就算有十个脑袋我也保不住。”
琴奴咬着唇道:“这一次的事情我是命人戴了战天南和谨夜风的面具去做的,而且还用的是战天南的黄金战刀,那个丁长我也了杀了,是万万不会露出破绽的,虽然我的计谋没有完全达成,但是也看到了皇上的意思。而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这件事情露出了破绽,我也会和书奴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顶下来,必定不会连累到二少爷。”
容景遇的眸子里泛起了怒气,当下扬手便给了琴奴一巴掌,他这一掌打得有些重,直把琴奴的嘴角也打出血来了。
他冷着声道:“怎么?如今是长本事了,竟是连我也敢要胁了吗?”
“不敢。”琴奴咬着牙道:“只是奴婢觉得二少爷对谨相所做之事,实在少了一分平日的气魄和狠厉,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一遇到她,一切都会变样。奴婢觉得若是二少爷下不了手的话,大不了这个坏人由奴婢来做,二少爷真觉得奴婢做错了的话,大可一刀杀了奴婢。”
容景遇闻言气得不轻,他看着琴奴道:“看来我平日里是把你宠得太狠了,以至于你如今无法无天了!竟是连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
医奴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也着急,她忙跪在地上道:“二少爷,这事也不能全顾琴奴,这些主意是我出的,你若是要罚就罚我吧!”
“闭嘴。”容景遇寒着声道:“你们是把我当傻子吗?当我看不清你们的性格和本事吗?医奴,这一趟浑水你最好是不要趟,就算是你趟了进来,也不过是被琴奴给拉进来的罢了。”
医奴低着头道:“二少爷,我……”
“你们如今倒真是长本事了。”容景遇长叹一声道:“枉我平日里还觉得琴奴是聪明的,可是此时看来,却是个极蠢的,平日里的事情怕是从来都分不清了,明云裳若是那么好对付的话,你们觉得我以前为她布下的天罗地网为何会全部失效?”
琴奴咬着唇道:“那是二少爷对她手下留情。”
“也许是有一些手下留情吧。”容景遇缓缓的道:“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若是你们能处在她的位置,就算是我手下留情了,你们还能平安的回来吗?”
琴奴愣了一下,不再说话。
容景遇又道:“琴奴这一次做事情,看起来好像是很聪明,其实是蠢到极致。”
琴奴愣了一下,容景遇又道:“上次书奴就是被人抓走易容成了明云裳的样子,而今你又让人易容成谨夜风和战天南的样子杀了所有的村民,而明云裳和战天南又能提供不在场的证据,放眼天下,会易容术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书奴如今下落不明,前几日刑部的人还将我提去问书奴的下落。你说这边的事情一说,皇上会不会认为那些易容的面具就是书奴做的?这事明摆着是针对明云裳和战天南去的,和他们不对盘的人虽然很多,但是满朝上睛皇上第一个想到的人就会是我!”
琴奴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也微微变了一变,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看了他一眼后道:“二少爷,我当初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
容景遇冷笑道:“这只是其中的一项,还有其它的事情,若是皇上怀疑这一次的事情是书奴做的,那么必定认为书奴就是我们救走的。而我这一次是主动请缨帮明云裳变法,变法的细则,朝中只有少数大臣才有,而这一次的事情又和变法扯上了关系,你觉得依着皇上以往的性子,是不是可以怀疑我故意扰乱变法之事?请缨去帮明云裳也不过是另一番算计?”
琴奴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了,她扣首道:“是琴奴考虑不周,还请二少爷责罚。”
“罚你就能将所有的事情改变吗?”容景遇没好气的道:“只怕明云裳会在这一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到时候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你可曾看过明云裳吃了暗亏不发作的?”
“怕她做什么?”琴奴咬着唇道:“二少爷的能力远在她之上,又岂需惧她?”
容景遇的眸子里寒茫浓浓的道:“那是你在想当然!她如今是一国之相,又得皇上信任,皇上对变法之事又极为在意,而皇上之前就对我生了怀疑,你觉得真的发生什么事情,皇上会信谁?”
琴奴这一次不再说话了,容景遇看着她冷冷地道:“我还听说这一次婷韵郡主证明她的确在午时的别院里看到过明云裳和战天南,你杀手的那个村子离郡主的别院虽然只有五里地,但是那里全部都是山路,战天南要赶过去并不难,可是明云裳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她哪里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琴奴冷冷的道:“她的武功如今只怕已不输给剑奴了。”
“可是她在世人的眼里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容景遇冷冷地道。
琴奴叹了口气道:“二少爷,我知错了。”
容景遇问道:“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如此冲动,没将所有的事情考虑清楚就动了手。”琴奴轻声道。
“不,你错在太过轻敌。”容景遇看着她道:“你们往后行事一定要加倍小心,明云裳再不是宜城里那个温柔无害、任人欺负的大家闺秀了解。而且如今天她的身边,文有郁梦离帮忙,武有战天南,还将莫扬也收买了,更有魔教的高手在旁保护她,要动她如今已是难上加难的事情了。”
琴奴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却生出了一分倔强,她还就不信明云裳真有那样的本事,虽然这一次的事情是她没有筹谋好,再加上明云裳的运气好罢了。她甚至还觉得她的那些事情已经算得上是要成功了,如果不是郁梦离将那些尸体搬上来,一切一定不如此。
容景遇最是了解她,看到她那样的眼神,知道在她的心里必定还是有些不甘的,而她的性子又太过倔强,有些道理对她来讲,是说也没有办法说得通的。
他缓缓地道:“不过你这一次的事情有一件是做对了,那就是拿战天南开刀,皇上对他一直都极为忌惮,早就想除去他,如果这一次的事情没有明云裳在他身边的话,他这一次是必死无疑,皇上留他的性命甚至为人了开脱也不过是因为明云裳罢了,他要从大局考虑。”
琴奴听到他夸她心里一喜,轻声道:“我知道了,听二少爷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如今就算是动不得她,也得将她身边的人尽数除去才算妥当。”
容景遇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这一次若是不打草惊蛇的话,我们做好周密的设计必定能除去战天南,可是如今却难了,他们日后出行必会有所防备。”
琴奴闻言也有些沮丧,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日后再不可如此草率行动了,知道吗?”
琴奴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二少爷,这一次的事情也闹得如此之大,刑部那边会如何收场?”
“关天礼最擅长做表面上的功夫,他必定会大张旗鼓,四处拿凶,但是这件事情注定会不了了之。”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后道:“你日后不可再去见关天礼了,要不然刑部里面怕是再也不会有我们的人了。”
琴奴被他看穿了心思,当下轻轻将头低下来道:“是,二少爷。”
这件案子的确如容景遇所料,因为关键人物都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变成了死无对证,关天礼将办案的所有资料呈极明云裳时只因所有的线索断了,想要通辑凶手也无从能缉起。再加上婷韵帮忙做证,更是排除了战天南杀人的事情,而他的黄金战刀也在十里的荒原中被人无意中找到了。
明云裳看到这些东西心里也有些恼,却也没有法子,这件事情对方也算做得滴水不漏,她虽然没有吃大亏,但是还是觉得有些委屈,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在这个事情要为自己讨一个说法。
这一日是结案之日,也是新法扳布的第一日,天顺帝命张公公所有的文武大臣的面将新法读了出来,大臣们齐呼万岁,并无一人反对。
明云裳将关天礼给她的那些资料上呈给天顺帝道:“如今新法得以扳布,微臣心里极为开心,而之前的那一场血案,只怕却是有人故意为之,纵然如今已经死无对证,微臣却觉得这就京中的治安实在是太差了些,各级的官吏之间也没有好的保护。微臣当左相不过半载的时光,就先后经历了数次暗杀,那些事情可以说是件件桩桩都透着玄机,微臣自认命大,才能躲过这些劫难。原本微臣是文臣,不该过问京中的防守之事,只是微臣觉得,若是微臣能遇到这样的危险,日后其它的官员也会遇到类似的危险。微臣斗胆说上几句,这京中原本有京机卫保卫,在城外还有左右两队卫军,可是杀手却还是如此猖狂,只怕九门提督和京机卫的守领难辞其责。”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左相说的甚有道理,朕会考量一番。”
明云裳谢恩后又道:“微臣行这变法之事,怕是一路上多危险,想请万户侯帮忙,不如皇上意下如何?”
天顺帝的眉头微皱,战天南已迈出一步道:“微臣愿意协助谨相行变法之事!”
天顺帝微笑道:“甚好,日后万户侯便协助谨爱卿实行变法的具体细则吧,有万户侯相助,想来新法更能顺利推行。”
战天南跪在地上道:“多谢皇上!”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幽深,也一同跪下谢了恩。
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到此时也算是落下了帷幕,只是到最后容景遇都未曾现身,更没有表现出对这一件事情有任何的看法,只是尽心尽责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明云裳看到他那副中规中矩的样子,觉得他如果不披着羊皮实在是暴敛天物。
而对于那天刺客的事情,她自然也会把她的猜想分享给天顺帝,但是不会指名道姓,天顺帝静静的听着,也不发表任何圣断,却在心里对容景遇起了几分疑心,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有太多的疑点。
天顺帝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体会比明云裳要深得多,朝中大臣们的那些关系,他的心里比谁都明白,他对容景遇原本报有几分松懈的心,却又因为这一次的事情而变得更加的敏感了。
这一日他坐在龙椅之上正在思考着近日里朝中的事情,自从明云裳的那次刺杀事件之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存有几分疑虑,而那些疑虑,件件桩桩都让他有些烦心。
变法才一实施,朝堂上下几乎处于鸡飞狗跳的状态,前朝后宫事情一大堆,那些参明云裳变法误国害民的折子更是如雪片一样飞到了他的案前。
这些事情天顺帝早前有过猜测,只是没有料到事情竟变得如此严重,让他觉得头痛不堪,却又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之前明云裳对他说的话,他这才觉得明云裳实在是有先见之明,之前她向他求免死金牌的时候,他还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但是此时看到案上那些堆积如山的弹骇明云裳的奏折,他便觉得她当时想到这些实在是太应该了。
如今不仅前朝在议论变法的事情,后宫也没有闲着,不时也能听到那些宫女们的议论,后宫的嫔妃也不时有人说起这件事情。
今日一早,她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也提到了,当时他以后宫不得干政事将太后的嘴堵了下来。
他自己却觉得更加的烦燥,今早的折子上他又看到很多大臣在斥责新法引发的种种社会问题,原本一直坚定的心也莫名其妙的有了三分不太确定。
唯一让他觉得安慰的就是,自从上次将京几卫的首领和九门提督换了之后,京中倒确实安定了不少,新上任的京几卫首领名唤宇文乾,是太皇太后的一个远亲,此人熟读兵书,曾随战天南上过战场,最为难得的是,他不是战天南的人。新上任的九门提督名唤宁远,是大将军宁威次子,极具谋略。而宁威对他一直是忠心耿耿,宁远却极富谋略。
这两人是天顺帝从兵部尚书上的折子里挑出来的,当为可信之人,却不知另一场风雨已开始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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