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记,你好,我是马寒。”
马寒自然能体会到裘灏明的尴尬,微笑着主动和裘灏明打招呼。不敢怎么样,裘灏明是县委记,年过五旬,算是长者,马寒只是代表部队到齐河来了解情况,当然不好让地方的领导同志太过尴尬。何况他的身份如此敏感,龙军长的秘,一言一行就更要注意。
裘灏明也是老官场,尴尬一闪即逝,马上便恢复正常,大步上前,和马寒紧紧握手,说了一大串寒暄客气的话语,姿态摆得很低。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部队忽然来人,最坐立不安的,自然就是他裘灏明裘记了。
这是有人要朝他的根子下手啊!
当此之时,就算是最爱面子的裘记也不得不低头了。军地关系处理得不好,是很大的事故。不要说郭清华,就算是袁留彦也不敢在这样的事情上打包票。何况他裘灏明只是郭清华的心腹,离袁留彦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郭清华就要退二线,裘灏明最大的靠山没了,如果不能在两个月后更上一层楼,当上副市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最好的结局就是在其他区县或者市直机关之间调动一两回,年龄快到站的时候安排个虚衔养老。能不能捞个副厅级待遇退休都成问题。
饶是如此,他还得先过眼前这一关。
如果在裘立行事发之前,部队来人了解情况,裘灏明反倒没有这么紧张。毕竟事态可以控制在莫平县的范围之内,最多就是“牺牲”裘立行,给吕婷一个交代,也就能过得去了,基本上不会影响到裘灏明自己的官帽子。然而现在。裘立行都已经判了刑,部队却派人来了。
任谁都能想象得到,这个事不简单,八成有阴谋。
“范县长,你好。”
和部队的同志见过礼,裘灏明随即转向范鸿宇,满脸笑容,客客气气地说道,主动向范鸿宇伸出手。估摸着这会。裘灏明心里必定咬牙切齿,将范鸿宇恨到了骨子里头。
范鸿宇也客客气气的起身和他握手,脸上的笑容满像那么回事。
“来来,裘记,各位同志。请坐请坐!”
寒暄几句,马寒便邀请莫平的同志落座。加上裘灏明自己,莫平来人不多不少也是三个。长城宾馆豪华套间的客厅还算宽敞,座位却不够了。
张晓,陈霞,雷鸣,马寒的随员。便纷纷起身给裘灏明让座。张晓忙着叫服务员再搬几张椅子过来。忙乱了一阵,才算是重新坐下,一时之间,客厅里满满当当的。好不热闹。
“范县长,你们这是……”
坐下之后,裘灏明不急着跟马寒说话,却扭头望向范鸿宇。脸露疑惑之色。裘灏明心里,实在对这个“阴险狡诈”的小范同志充满着警惕之意。裘灏明在齐河威风了十几年。一直顺风顺水,这辈子最大的一个亏,就是在范鸿宇手里吃的。
这人年纪不大,也太奸诈了!
自从他到了齐河,齐河一些重量级人物就接二连三地吃瘪啊。裘灏明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范鸿宇微笑说道:“裘记,我们是来和马主任商量行程安排的。明天一早,马主任去云湖二小,找吕婷同志了解情况。”
琢磨着范鸿宇的笑容和平淡的话语,裘灏明下意识地点着头,随口说道:“原来是这样,应该的应该的,云湖的同志,工作很细致很到位啊……”客气两句,随即转向马寒:“马主任,真是抱歉啊,我们地方的工作没做好,让部队首长操心了,真是对不起。”
和范鸿宇一样,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惭愧神色,不过上去,比范县长刚才的神色更加诚恳几分。
他是真的需要惭愧!
马寒摆了摆手,微笑说道:“裘记太客气了,不敢当。我们只是奉军部首长之命来齐河了解情况的。”
“当然当然,应该应该……马主任,吕婷同志现在虽然是在云湖工作,但溪浩烈士是我们莫平人,吕婷同志的家也等于是在莫平。是不是请部队的同志,也去莫平了解一下情况?”
裘灏明试探性地问道,尽管强自镇定,那股忐忑之意,毕竟难以完全掩盖。
其实请部队的同志去莫平了解情况,未必就是个好主意。但实逼至此,裘灏明也不得不然。总不能让部队的同志找吕婷谈过话就直接回去吧?
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吕婷会给莫平县讲什么好话吗?会给他们叔侄一个良好评价么?
不管怎么说,他裘灏明现在依旧是莫平县委记,溪浩的父母也还是莫平治下的百姓,时间虽然十分仓促,但只要仔细安排布置,相信还是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大不了多给花桥村那批“刁民”一点好处就是,难道还真敢翻天不成?
无论如何,都要拼一把。
马寒含笑说道:“裘记,莫平我们也肯定会去了解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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