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陆予知道郁旸涎必定遇到了棘手之事,出于同门之义,他便和郁旸涎一起在沁尧山中寻找洛上严的下落,最后终于在日落之前,在一处杂草丛生的乱石堆处,发现了昏迷的洛上严。
郁旸涎过去在师门中虽然并非孤傲独立,却也不甚与人亲近,除了卢弋子,他并不喜欢太多与人交往。但裴陆予看郁旸涎对洛上严的在意,显然证明了他们之间非比寻常的关系,他便有些羡慕这玄袍少年,竟能得到郁旸涎的青睐。
洛上严在不久之后醒来,见到郁旸涎时,他还有些欣喜,但发现了一旁的裴陆予后,他的神色便发生了变化,问道:“这位是?”
“同门师兄。”郁旸涎回道。
裴陆予对洛上严有些好奇,便显得有些热情,道:“在下裴陆予,与郁师弟同时太虚家弟子。”
洛上严此时才看清了郁旸涎和裴陆予身上穿着的同样白衣,尤其是那裴陆予此时站在郁旸涎身边,两人一般高,虽然气质相差甚远,却总好过他总是阴气沉沉,与郁旸涎看来格格不入。
郁旸涎不知洛上严为何如此沉默,脸色也不大好看,他便以为是洛上严还未恢复,便道:“想是你体内气息受阻,一事还未通常,先作歇息吧,我和裴师兄还有话说。”
洛上严本想唤住郁旸涎,但见裴陆予跟在那白衣少年身边,他便咬了牙将这股冲动忍了下去,只听门臼转动几声之后,房内便只剩下了他一人。他看着已被关上的门扇,除了对郁旸涎的不满,也有对自己的好笑,也不知郁旸涎是否看出了他方才的心思。
待离开了洛上严的视线,裴陆予即刻收起了笑容,同郁旸涎道:“郁师弟,我觉得你的这位朋友似乎并不喜欢我。”
郁旸涎不以为意,道:“他久病未愈,看来脸色差一些,并非与人不善,别想多了。”
“是么?”裴陆予回味了方才洛上严看自己的眼光,却始终觉得并不是郁旸涎说得这样简单。
“裴师兄在桂陵的时间比我长,不如将近日打探到的所有消息都与我说吧,也省去了我重复探查的时间。”郁旸涎道。
“好。”裴陆予将郁旸涎引至房中,并将这一带的地形图铺在案上,将桂陵的大致情况都和郁旸涎交代了一番。在提及沁尧山中那只巨兽时,他说话的速度明显慢了不少,也透着无奈与担忧,道:“未免我勘察有漏,我特意将沁尧山和附近的山岭都探查过,甚至将沁尧山仔仔细细地查过数遍,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可以藏匿妖物的地方。尤其是在昨夜见到了那样一直庞然大物之后,我就更加困惑,它是如何藏身的。”
“既是妖魔之物,若是会幻化,便不见得一定要藏在山中。”郁旸涎若有所思,道,“也许是我们一开始的想法就错了。”
“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我潜入过桂陵府衙,查看过近来的出入记录,也在城中各处布置过嗅妖铃,却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有在进入沁尧山之后,嗅妖铃才有动静。所以我始终相信,那只妖物必定藏在山中。”裴陆予道。
“裴师兄,我想借你身体一用。”
“你是想……”裴陆予见郁旸涎点头默认,他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郁旸涎是想施展通灵术中的共忆之法,进入裴陆予昨夜见到那只巨兽的记忆中,亲自看一看当时的情景,或许能够得到一些裴陆予当时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待郁旸涎在裴陆予脑海中搜寻到那段记忆,他便立即进入其中。
因与那妖物接近,山中的风势果真比他昨夜经历的要强猛许多,想要在其中挪动脚步也十分困难,稍有不慎,便可能被飓风卷走。郁旸涎不得不以自身修为稳定住身形,艰难地在四起的狂风中寻找那只巨兽的身影。
郁旸涎迎风而进,不久之后便感觉到脚下土地发出了震动,正是巨型动物移动脚步时所发出的震响。他立即循着震动之势追踪而去,却不想天光晦暗,他根本无法看清眼前的景象,便是在这眨眼之间,他的眼前豁然蹿过一道巨大的影子,顷刻便消失了。
郁旸涎从裴陆予的记忆中退出,立即提笔将那道一闪而过的影子画了下来。
裴陆予惊叹于郁旸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将那只怪物的大体轮廓记住,虽然不过是寥寥数笔的概括。
看着那张布帛上长有獠牙,体态肥硕的四足怪物,裴陆予惊叹道:“就是这样。”
尽管郁旸涎能够凭借一眼的记忆画出这样的形象,但依然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什么,毕竟记录在典籍中的长有獠牙的四足怪数量并不少,而这天地之间,还有许多未曾被发现的妖异之物,因此要追究出这只獠牙怪的底细,还需要继续查看。
稍后裴陆予询问了郁旸涎这些年来的经历,郁旸涎选了些不咸不淡地与他说了,也说到了之前在大梁发现的怪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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