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宓因为当日之事,遭受反噬,半边脸的血肉都被腐坏,她为了修补这具身体,不得不收集更多的女子精气来遮掩被腐蚀的皮肉,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未免在宫中动手,引起魏王反感,惠宓只得趁夜逃出魏宫,在大梁城中寻找目标,却不想今天晚上,遇见了洛上严。
既是熟人,惠宓便不作隐瞒,而且洛上严是死人之身,比起朱厌那种凶兽,这人要好对付许多。再者,这少年身上有她种下的尸毒,换言之,洛上严的行动其实是受她控制的。
“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惠宓昂着头,鄙夷地看着眼前这具行尸走肉。
“我总是体貌完整,总好过你这只剩下半边脸的妖物。”洛上严讥讽道。
惠宓向来对容貌极为重视,这次因为郁旸涎而容貌尽毁,她已经是十分气愤,一旦想起洛上严与郁旸涎的关系,她更是怒火中烧。一气之下,她便催动在洛上严体内的尸毒,见那少年忍痛的样子,她便得意笑道:“我哪怕只是一副白骨,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洛上严感受到体内正在发生的变化,他一时难忍痛楚,便就地跪下,却仍咬牙道:“你出来这么久,就不怕魏王找不到你而心生怀疑么?”
惠宓凑近洛上严,近距离看着这张苍白得没有生机的脸,冷笑道:“我自然有的是办法哄魏王,你与其担心我,不如想一想如何从郁旸涎口中套出阴阳鱼灵骨的消息。”
“你也认为郁旸涎可以活着离开大梁?否则一个死人,还如何能说话呢?难道跟我一样?”洛上严见惠宓秋水含怒,他只不屑道,“郁旸涎跟魏王约定十日之内就会将你收服,你猜一猜,真到那一天,会不会再有人救你?”
“救我?”惠宓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洛上严,道,“救我救成了这样?”
那半边血肉全无,漏出白骨的脸暴露在洛上严面前,惠宓伸手扣住玄袍少年的脖颈,狠声道:“不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要去接近郁旸涎,我不用在北郊树林里跟他交手,被他探查到我的底细,从而这么容易地就找到我。洛上严,我现在才想明白,你是想要借郁旸涎的手,除掉我,然后解除身上的尸毒,是么?”
“我若真要解尸毒,何必靠郁旸涎?厄难毒的侵蚀之效,你难道不清楚?这些年来,你忍受着厄难毒的痛苦始终都不肯主动解除尸毒,究竟是为什么?”洛上严问道。
惠宓盯着眼前这双幽黑的瞳孔,笑得阴寒,道:“总要有人陪我留在大梁,否则我多寂寞。尸毒从来只有种下,没有收回,除非是我死了,你不怕领主怪罪,就用厄难毒侵蚀我,看看到时候谁的下场比较惨。”
“领主当初用厄难毒让我起死回生,只是为了要一个替他收集各种情报的工具。你对一个工具如此斤斤计较,是果真在这世上活得太久,太寂寞了。”
惠宓似被洛上严刺激,扼住他咽喉的手就此收紧几分。看着洛上严渐渐扭曲在一起的表情,她有了一种多时未曾感受到的愉悦,就好似多年怨恨得到了宣泄。
惠宓越发享受通过折磨洛上严而获得快/感,他每一份因为痛苦而加剧的扭曲表情,都让她变得更加兴奋。
洛上严受制于惠宓,只因他体内存在着惠宓施加的尸毒,那是当初为了更好地催动厄难毒而注入他体内的,却成了惠宓用以牵制他的筹码,让他只能跟随惠宓的踪迹,只要惠宓留在大梁一日,他就也要受困于这座城——但郁旸涎是会离开的。
就在洛上严呼吸极为困难之时,一道朱光凌空而来,就此分开了他与惠宓。
“该办的事不去办,却在这里自相残杀,你们是以为领主受了伤,就可以恣意妄为了么?”朱厌斥道。
惠宓瞥了洛上严一眼,道:“有人居心不良,想要内斗,我可不能坐以待毙,任由有些人胡作非为吧?”
“接近郁旸涎,打听大羿阴阳鱼零骨,是领主交给洛上严的任务,他能不能完成,是他自己的事,如何处置,也是由领主决定。至于你所说的居心不良,他就不怕厄难毒么?”朱厌矮身在洛上严身前,观察着这个看来羸弱的少年,道,“骨女偶尔任性,你不必跟她一般见识。等她去了领主为她寻好的新身体,也就不会为了现在这张脸而找别人不痛快了。”
“新身体?领主要放弃魏王了?”惠宓问道。
“枕边风谁吹不一样?赵姬当初不也是跟你做着一样的事,只可惜当时领主受了重伤,不得已才将她杀了疗伤。情况紧急,否则也不用让你进宫去是侍奉魏王。”朱厌起身看着惠宓道,“秦军在河西似乎有了异动,魏王已经知晓,并且有了想要动兵的心思,你用这具身体要做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在郁旸涎对你动手之前,说服魏王即刻发兵。”
“领主给的任务真是越来越棘手了。”惠宓叹道,“既然如此,还是先回去想想应该怎么做。”
惠宓走前不忘去看依旧跪在地上的洛上严,奚落道:“你也看见现在的情况了,若是做什么而坏了领主的计划,会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
洛上严本欲起身,不料惠宓又暗中调动尸毒,迫使他只能依旧跪在地上。
朱厌负手立在洛上严面前,问道:“郁旸涎那里怎么说?”
“时候一到,郁旸涎会在魏宫中开坛,以灵力迫使骨女现身,让魏王亲眼所见,到时再将骨女当场斩杀。”洛上严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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