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瞪着窗户上的那行字, 捂着鼻子笑。
她几次想克制笑容,但是激动喜悦的心情无法克制。每每收住了笑,又克制不住的再次激动的笑起来。
江陵直视斯图尔特, 斯图尔特的视线从刚才就没有移开过, 一直落在她身上。
温柔至极的微笑, 温柔至极的眼睛, 像温水一样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懒洋洋的, 很舒服的感觉。
江陵鼻子有些酸, 眼睛有些涩,低头盯着桌面上的设计稿。抬眸又盯着斯图尔特和窗户上的那行字看,半晌后,低头在设计稿上面写下一行字。
It\'s too simple!(这太简陋了!)
斯图尔特看了看设计稿, 然后又看了看江陵,想了想,在窗户上写下: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我怎么能够比你比作夏天?
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江陵笑了笑,却没有动容的意思。
斯图尔特看了眼, 便继续写道:
All days are nights to see till I see thee,
And nights bright days when dreams do show thee me.
若是看不见你, 白天也像黑夜。
梦中与你相会,黑夜也像白天。
by he□□en, i think my love is rare
as any she belied with false compare.
我敢指天发誓, 我的爱侣,
胜似任何被捧作天仙的美女。
(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还想再写下去, 但窗户已经已经都是一片模糊的水渍,写不下去了。
斯图尔特无奈的望着江陵,然后敲了敲窗。示意她打开窗,让他把没写完的话说出来。
江陵起身,跪在桌子上,打开了窗户,笑着说道:“说吧,先生。但是我可能不会接受你之前写在窗户上的话,实在是您在作弊。先生,别当我不知道那全是从莎翁那里偷来的句子。这打动不了我,先生。没办法打动我,我可不会接受。”
江陵跪在桌子上,挺直了腰,比窗户外的斯图尔特高了差不多半个头。
斯图尔特抬眸伸出手掌,揽住她的腰,把距离带进了。
江陵身形有些不稳,便将两手搭在斯图尔特的肩膀上,眼里盛满笑意。跟她冷硬的话比起来,似乎更为诚实。
斯图尔特:“看见了吗?”
江陵贴近斯图尔特的脸:“看见什么?你漂亮的祖母绿眼睛,我承认我在里面看到了温柔和爱情。但我又不陌生,您要知道,您平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现在可不会动摇。”
斯图尔特低语:“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快乐,像是生命泉水一样,用之不竭。汩汩冒出来,你的快乐似乎要把我渲染了。”
江陵:“这很正常。我喜欢您,您喜欢我。我们在一起,您向我求婚,我比喜欢更深的喜欢您,比快乐还要更快乐。但我还是不会答应,没那么容易成功,先生。”
斯图尔特:“你是打定主意不让我好过是吗?”
江陵:“嗯哼。”
斯图尔特:“即使你打定主意不让我好过,特意为难我,我还是对你喜欢你。比喜欢更深,我爱你。我原本对人们最终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宿命感到困惑——我看过很多关于婚姻、爱情与哲学之间的关系的书,对于这种社会形态感到不理解并嗤之以鼻。我不屑于婚姻,直到遇见你。”
假如烟花在天空中盛放是表达出节日的欢乐,那么此刻江陵的世界一定是满天空的烟花了。
她恍恍惚惚的想自己会不会被炸飞,然后又自顾自的笑了。
江陵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想象逗笑还是因为斯图尔特的话逗笑。
“虽然我想说我并不愿意背锅,不过我还是听得很高兴。”
斯图尔特:“我不会说情话。”
江陵:“不太像。”
从她认识斯图尔特以来,他说的每句话可真像是在说情话。
甜腻迷人。
斯图尔特坦诚:“我一向认为情话是要绞尽脑汁的思考、编辑,然后再选择性的挑选,精雕细琢然后润色。这才能当作送给你的情话,可惜我似乎不太具有说情话的天分。”
江陵摇头:“先生,您说的话一向很动听。现在否定就显得您太谦虚了,谦虚过头就变成了虚伪。”
斯图尔特:“你是指我对你的赞美吗?那些不能算是情话,我甚至没有经过雕琢,粗陋得像是没有经过打磨的石胚料。那些发自内心的话,只是我简单的表达心情而已。”
江陵:“听听,先生。您现在说的这句话就是最美的情话。”
斯图尔特失笑:“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江陵:“比你写在窗户上的十四行诗要让我心动,虽然之前我也很开心。”
斯图尔特:“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
江陵叹口气:“我倒是不再期盼有什么满天的气球、大广场的鸽子或者是红玫瑰。”
斯图尔特不太明白。
江陵知道她的这位公爵先生虽然学识渊博,说起情话来真诚动人心。可惜他不知道现在年轻人的套路,毕竟是生活在弗雷里八年没怎么走出去过的homeboy。
她也是女孩子,虽然之前觉得那什么烛光下的求婚还是扑满红玫瑰,大庭广众之下的求婚太过浮夸高调。但架不住幼妹自从知道她和斯图尔特的恋情之后天天在她耳边唠叨,弄得她……有些心动了。
斯图尔特:“什么?”
江陵:“不。我只是说既然是求婚,那么戒指呢?”
斯图尔特:“你同意了?”
江陵:“您要是现在拿出来,我就当着您的面带上——啊!”
斯图尔特猛地箍住她的腰,从里面的桌子上抱了下来。猝不及防让江陵发出短促的尖叫。然后她就被放到窗外的草地上,刚站稳,斯图尔特后退一步,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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