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场上,要学会装,有的时候装孙子,装傻子,装笼子装瞎子,有的时候还要装爷爷,现在,他知道,自己只能装孙子,但是绝不能装奴才!
今天可真是太巧合了,前后两件巧合的事都碰到了一起。
清代著名文学家李渔在《闲情偶寄》中就说过:“幻设一事,既有一事之偶同;乔命一名,既有一名之巧合。”
他定了定心神,回头看到老人神情严肃地坐在椅子上,他不知为什么,这个老领导怎么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得的不友好起来?
“坐!”老人说到,尽管语气不高,却有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彭长宜坐在了老人对面,老人的表情相当严肃,他手里拿着老花镜,没有戴上,看着他,说道:“彭县长,你可真能演戏,那么贵的玉佩你举牌的时候连眼都不眨一眨,一个司机的挑费你就心疼了?对不起,这人有个原则,那就是从来都不参与工作以外的事情,老家老乡的事我更是从来都不插手。不错,我的确跟三源有些渊源,但是我早就退出领导岗位,帮不上你们什么,这次恐怕会让你们失望。抱歉。”
彭长宜愣住了,显然他这是在下逐客令!
没想到那次深圳偶然一遇,竟然给自己埋下了这么一个伏笔!
彭长宜看着“山子”,发现老人的眼里流露出的目光不再是热情、好客,而是犀利和嘲讽,他半天才琢磨出他的意思,看来,这一前一后,自己在他的印象中是不怎么样的。
像山子这种级别的官员,肯定遇到不少地方官员以各种名目找上门来的,走门子,跑项目,肯定都是有所求的才来他家拜门子的,他肯定是见的多了,不然也不会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套话。
那么在他眼里,他彭长宜亲自开车当司机,显然是作秀,是伪装,是想博得他的好感,实际自己是表里不一、挥金如土而且是善于表演的贪官污吏,是腐败分子,不然,那么多钱的玉佩自己连眼都不眨就买下了?
哎,看来多大、多高级的领导也有一个俗病,那就是典型的长官意识,傲慢,不说理!凭自己的主观意识和经验判断人,喜欢居高临下跟下属说话,喜欢给下属乱扣帽子,而且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
他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幸亏刚才自己没跟他套近乎,如果自己没有深沉地把老胡抛出来,说不定他又会怎么看自己呢,还不得说自己是趋炎附势、攀权附贵的小人?
他习惯地低下头,又抬起,嘴角就勾起一丝冷笑,正视着眼前这个突然严肃起来的老首长,平静地说道:“我想您是误会了。无论你配合不配合这次我们搜集整理红色记忆的活动,有一个问题我都要跟解释,那块玉佩不是我买下的。”
彭长宜把“红色记忆”几个字加重了语气,特地强调了一下他们这次登门的目的。
“哦?”老人盯着他,说道:“谁买走了?”
彭长宜不紧不慢地说道:“是我一个朋友,那天,我刚好随团到深圳考察城市建设,我一个朋友也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信息,说是深圳要举办拍卖会,他就托我给他去拍一件藏品,我是一个穷孩子出身,当时的工资只有三四百块钱,就是把我连皮带骨都卖了,也买不起那东西的,而且,我根本不懂,之前从未接触过古玩、玉石什么的,不懂那东西怎么这么值钱?那天,我虽然过了举牌的瘾,但是却让朋友多掏了不少的钱。至于司机的事,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就不再解释了,您看您要是不方便,我们就告辞,至于黄土岭战役一事,毕竟是发生在我们那块土地上的红色记忆,我们会倍加珍惜,而且还会继续寻找有关这方面的资料,我们不会让这段红色记忆只是停留在人们的传说中,我们会把它真实再现、还原,让它成为我们的精神财富,成为对下一代人进行传统教育的好题材。”
他又再次强调了“红色记忆”几个字。
老人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彭长宜站了起来,又说道:“谢谢您给我留了面子,没有当着我的部下教训我。”说完,冲他微微倾身,然后抬头,大步向门口走去。
“站住!”老人在背后说了一声。
彭长宜一听,就立刻站住,扭过身子,但却是没有回来的意思,不卑不亢地说道:“您老还有什么指示?”
老人绷着脸,但是已经不那么威严了,他没好气地说道:“看不出,你小子还挺倔的,说了两句就接受不了了,扭头就走,你的任务没完成,你下去怎么跟你的属下交代?”
他的话,正中彭长宜的下怀,说道:“我就说我惹您不高兴了,您不愿搭理我们,就这么说,实事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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