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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熙月是彻底迷糊的,这些陌生男人确实是跟啼他们很熟;要知道啼这个面瘫那怕是面对着央罗也是表情淡淡,说话的时候保持着个性使然的疏离。
独独对这群陌生人有着很温浅的笑意,别人也许是听不出来,但她是真可以感觉到啼对陌生男人们的善意。
走到离他们快要近的时候,吴熙月听到一个陌生男人拘紧道:“在路上面遇到些事情耽搁了下。我们答应过你们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了。”
“我相信你们会回来了。”是啼清冷如寒潭幽水的声音,“你们回来正好,我们部落里已经缺少盐了。”
盐?吴熙月微地一怔后,马上想到了在苍山山脉里的特殊族人,换盐人。尧勒就是换盐人的后代,他们是来接尧勒回去的吗?
陌生男人闻言,似乎是笑了,他道:“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们,不过……”他的声音慢慢沉了下许,闷闷的声音里充满了难过,“不过这次我们得到的盐很少,大海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野蛮的陌生部落,他们把整个大海给包围,我们想了许多办法才弄到一点点盐巴。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啼沉默了一会,道:“不能怪你们。”他又对旁边的归阿道:“月还没有过来可能是有事情,不如,你先带他们过去回屋子里,等月有空了我带她过去?”
换盐人如果没有背负厄运,他们是一群相当优秀勇敢的族人。既然各个部落都不要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留在苍措部落里,还需要跟月商量商量才行。
从坡地边露出半个脑袋,再慢慢走到大榕树叶影中的吴熙月让一个叫日乐的族人看到,他对啼欢喜道:“巫师月过来了呢。”
没有想到换盐人的反应如此之大,他们突地尖叫一声就朝各个方向跑去,其中数女人的声音最大,简直可以用惨绝人寰来形容。
吴熙月囧了,她还没有长到一露面就让人吓跑的苦逼地步吧。……他们也把她给吓到了好伐。
换盐人对巫师是从小害怕到大,哪怕是成年男人一听到有巫师月出现,如果没有跑开的话,是怕到有可能会朝树上面撞去,把自己撞晕算了。
这样的情景是啼没有预料到了,他是真没有想以换盐人竟然这么怕巫师。
有些头痛了,看来让他们留在部落里有些困难啊。为什么要这么怕巫师呢?难道就是因为巫师曾经说过他们身上的记号就是因为有罪,在不会被神灵庇佑?
归阿眼疾手快,他扯住了扎西勒,黑着脸不悦道:“你们跑什么,巫师月过来了还跑?不想活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真是把扎西勒说到腿软了。
“请你放……放开我。”声音都带着哭腔的扎西勒几乎要给归阿跪了,他们这些不祥的,身上有着罪恶记号的换盐人怎么能出现在巫师面前啊。
石林里的大巫师虽然说过,有他在不会让换盐人被巫师们杀掉血祭神灵,但这个巫师他在换食物的时候从落庚部落族人嘴里听说,真正是一个什么样的巫师……他不知道啊。
扎西勒的反应让归阿怔了好半响,一个错神的功乎就让扎西勒挣脱开给跑了。回过神的归阿气极败坏吼起来,“你们跑个屁的跑!这里是苍措部落的领地,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算了,估计是我长得有些面目可憎,把他们给吓着了。”吴熙月囧着脸打趣起来,换盐人是一群命苦的族人,只不过是身上有个胎记,竟然是直接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说到胎记……,吴熙月的脑海里一张艳如冶的面孔突地浮起,大巫师萨莱……,他不是说他也是被曾经部落里抛弃的族人吗?他不是说他被族人说成不祥的人吗?
呃,不会是……他身上也有胎记吧。
展开纤细但掌心已不再嫩细的双手,依稀间,还能回忆起手指抓过他后背的触沉,沆沆洼洼,似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他的胎记……是不是后背上面?为了摆脱所谓的厄运,硬生生把胎记给除掉?
狠地打了个冷战,在这样的时代除胎记是件残忍的事情,不是用骨刀把胎记挖出来,就是用石头在胎记上面打磨,磨到血肉模糊才有可能把胎记去掉。
“月,月,月……”走过来的日乐连续数声才把吴熙月从回忆里唤醒,“月,他们都跑了,我们去把他们抓回来。”
吴熙月握回双手,面色不改笑道:“不用了,头一回见过我估计有些害怕,不急,尧勒不是睡在我屋子里吗?他们迟早会找上来。”
回忆起来的触觉似乎是粘在了皮肤上面,许久都没有消失。在暗中,吴熙月皱了皱眉头,他对她而言,使终是有了影响。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只怕是没有办法把这么一个艳如冶的男人从脑海里剔除掉。
在这刻,吴熙月是真没有想过某一天还会跟萨莱重逢,而且还有在那样的条件下再次看到无论在何时,神情里永远有着淡淡倨傲的男人。
日乐搔了搔头,又是替换盐人说话,“他们就是胆小了一点,以前见到我们的时候就是这样子。呵呵,还有女人让哈达给吓哭了呢。”
“日乐。”吴熙月突地很严肃地盯着对方,盯到日乐不由自主把后背挺直,脑袋低下来后,吴熙月才笑眯眯道:“我真没有生气,所以,你不用替换盐人们求情。”
被吓到了的日乐半响都没有说话。
走过来的啼很自然地牵过吴熙月的手朝树荫下面走去,临了,口气淡淡吩咐日乐,“你去把所有换盐人都叫过来。就说,我们要跟他们换盐巴。”
换盐人说不多,也不少。这么一惊吓都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藏起来了,让他一个人去把所有换盐人找回来,日乐想哭了。
坐在树荫下,啼拿起女人放在旁边的蒲扇,也就是吴熙月让女人们拿棕叶做成的大扇子,一下一下替她扇起凉风来。
日头还没有偏西,树叶挡住了部份太阳依旧有些热;啼抿了抿嘴角,才道:“换盐人对苍山山脉很熟悉,而且他们还知道怎么去大海边。”
两个人相处久了,有些话并不需要完全点破吴熙月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遂是道:“你是想着留下换盐人?”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大巫师萨莱都说前去大海边是需要走很久很久的路,经过丛林无数,危险也是相当高。
不熟路的话,不但要走许多叉路,还有可能会迷路。所遇到的危险自然也要多很多。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去大海边呢?
她并不太喜欢去大海边生活,虽然说一年四季阳光明媚,但一味的只有夏季,而无春,秋、冬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啼点点头,手劲温和地扇起凉风,“留下他们,挺不错的。月,你怎么看?”他习惯在自己做决定前都问问她的意思了。
“留下他们我当然是没有意见,万一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呢?他们不想留下来,我们总不能强求吧。”虽然说换盐人没有领地,可他们也未必愿意受一个部落的约束呢。
啼目光微动,清冽地声色里有了几许沉意,“需要问问他们,不能直接说是有意让他们留下来成为苍措部落族人?”
吴熙月有了兴趣,她好整以暇道:“不直接说,你有什么别的好办法不成?”现在的啼比以前精明的许多,本来就是个腹内黑的货,现在么,更加黑了。
“让他们居住在我们领地上面,也阻止他们打猎;唯一的条件就是以后我们要离开时,得让他们带路才行。”峻冷地眉目间敛着从容不迫的自信,俊颜淡冷有着让人深信不疑的沉稳,“这么说,他们很难会拒绝我的要求。”
这个男人越来越有首领风范了,吴熙月双手插腮笑吟吟道:“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你能解释一下他们为什么会怕我的原因不?如果说,他们一直怕我,估计是很难留下来吧。”
具体是什么的原因,啼也是不清楚的。
他无奈地笑了下,单手揽过女人的肩膀,薄唇轻地在她额角边落下一个细碎亲吻,道:“我需要问清楚才知道是什么的原因。”
“我长得丑,长得吓人吗?”吴熙月很认真的问起来,至于心里有多认真就不得而知了。
啼是仔细端倪好一会,寒眸带笑道:“不丑,很漂亮。是许多男人想要亲热的女人。”他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丑呢。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你真需要好好问清楚为毛要跑。”吴熙月耸耸肩,很厚脸皮说起来,“我长得不丑,又不吓人,绝对是他们自己的原因了呢。”
啼已经是浅浅的笑了起来,他的笑意一向不深,就算是这么笑已经是很大限度上的笑了。唔,可以称得上是哈哈大笑。
知道换盐人带来了盐巴过来,部落里的男人们是卯足的劲到比较深的山林里打猎,一直到了擦天黑才回来。
换盐人在好些个男人们的寻找下,终于都寻了出来。
哈达手里还拿着根竹杆,是恨铁不成钢对着扎西勒吼起,“你一个大男人胆子小到兔子一样,你害不害躁啊。我瞧了,我都替你害躁!还躲起来,有本事躲到我们领地外面去啊。有本事,就别让我找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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