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回来了。”
裴氏看不出喜怒的笑了笑,对柳吟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转头对着徐幼珊就说道:“你大伯父回来了,按理说理应见一见你,可沉榈斋离这有点远了,你还是先去秾华堂拜见你祖母吧。”
裴氏和徐幼珊现下所在的秋初馆,原先是老太爷徐叡在内院的小书房,离秾华堂极近,可后来徐叡已渐渐不再进这里。
那时,裴氏又已早嫁进徐家,其子也已出生,裴氏是极得了齐老夫人宠爱的。因徐熙的沉榈斋离齐老夫人后来的秾华堂很远,做软轿也是要花费许久的时间,齐老夫人心疼裴氏每天起码要提前一个时辰起床来请安,就免了她的晨昏定省。
可裴氏还是风雨无阻,天天都到秾华堂报道,齐老夫人是又爱又气啊,最后还是卢嬷嬷提醒齐老夫人,“秋初馆,不是空了许久了吗?”
………
之后,秋初馆就成了裴氏的小书房,而裴氏在秋初馆的时间,也一日一日的,比沉榈斋,多了太多。而裴氏所说的,沉榈斋离秋初馆有点远,也是含蓄了,那简直是非常远的。
徐幼珊规规矩矩的应是,行礼退下,一个小丫鬟就带着徐幼珊和吴氏夫妇,向秾华堂走去。
“也不是个省心的人啊!”
“夫人?”
柳如和柳吟不解的看着裴氏,裴氏轻摇了摇头,却没再说什么。
秾华堂,可以说是徐府里最安静的院子,因为它在徐府最偏僻的地方,四周一排排的凤凰木围绕,绿荫参天,幽静得…吓人。
徐幼珊带着吴氏夫妇,一路从秋初馆走去,凉意也一点一点的,慢慢覆了上来。
吴林氏走在离徐幼珊极近的地方,本就一阵一阵的打冷颤,现走在也是如此阴凉的路上,竟然开始打起冷噤来了。
“吴妈妈,你还是克制一下自己吧,要不,我叫吴伯给你拿一件衣裳来?”
吴氏夫妇两人眼皮一跳,吴伯慌忙想说什么……“不用了,二小姐,今天天气是涼了点,可老奴还是抗得住的。”吴林氏那修的尖得吓人,在徐幼珊的身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长长的疤痕的指甲,深深的、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掌心,在血流出来那一瞬,语气极为平稳,一字一句,低低得说。
“是吗?”徐幼珊那一般的太阳都烤不出的黝黑小脸,就那样绽放出了一朵笑花,“那就委屈吴妈妈了,先随我去跟祖母请安吧!”
徐幼珊的嘴角突然大大的勾起,在吴林氏的眼里,却如恶鬼血口般,极亲和的,对着她,笑了起来。
为徐幼珊带路的小丫鬟走在最前面,徐幼珊身后的小半步处,是吴林氏,吴林氏的两步后,是吴伯。吴伯自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从吴林氏握紧在身侧的掌心里,一滴一滴的血;和徐幼珊刚刚那如恶鬼大张血口般的微笑,他同样看得,清清楚楚……垂下眼帘,吴伯安安静静的站在吴林氏的身后。
“二小姐,这就是秾华堂了,您且在这等等,我去给门房婆子说一声。”小丫鬟完全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天真的说道。
在徐幼珊点头后,小丫鬟跑去通报,而徐幼珊则抬起头,静静的打量着这座“秾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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