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人,全都来了她身边,眼圈泛红。
花惊澜长长舒了口气,问道:“皎月呢?”
“流了点血,吓晕过去了。”温濯衣含着笑,注视着她的面容道。
淳于燕将她散乱的头发理到脑后,重新用发带系住,向躲在淳于庄背后的淳于尚招了招手,“五弟,过来。”
淳于尚胆怯地看着花惊澜,紧紧攥着淳于庄的袖子不肯松手,淳于庄也是满脸复杂,还得照顾着身边受不了血味虚弱的慕容薇。
“淳于,算了,等我换了衣服再说吧!”花惊澜按住淳于燕的手臂道。
淳于燕却沉下了脸,声音凌厉,“尚儿!”
淳于尚吓得咬住唇啜泣,却终于从淳于庄背后挪了出来,磨磨蹭蹭地往花惊澜面前走。
花惊澜摸摸他的头,恶作剧般地把他一把抱进怀里,任他怎么尖叫也不放手,直到他没了力气才松了力道。淳于尚的眼泪早没了,红着眼圈嫌弃道:“臭死了!”
花惊澜狠捏他的脸,“偏臭你!”
淳于尚闪身钻到淳于燕背后警惕地看着她,“要臭臭三哥,只有他不嫌弃你!”
“哈哈!”花惊澜笑开,身边一众人也跟着笑开,她一一看过身边的人,最后将目光移到淳于燕身上,“淳于,你真不嫌弃?”
“我嫌弃……”淳于燕说着将她打横一抱,边走边道:“所以要赶快洗干净!”
“前面有个小绿洲,可以去那儿洗洗……”一个胡人指了指沙漠一方道。
“多谢。”淳于燕点点头,抱着花惊澜大步流星地走了。
素欢从行囊里取了衣服,道:“我给公子送衣服去。”
火堆还燃着,血腥味却已经飘散,沙鹰吩咐手下人将死去游骑兵的尸身就地掩埋后,带着疲残的队伍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咕噜噜……”也不知是谁的肚子叫了声,想容“噗嗤”一笑,“打了这么久,才吃饱又饿了,还吃得下东西的出个声儿,我做蘑菇汤!”
“我要我要!”锦儿第一个蹦跶起来,方才那声就是出自他的肚子。
众人又重新围到火堆前,笑声随风追着黄沙将方才的一切掩埋过去。
扎依走到皎月身边,用帕子擦着她额头的冷汗,心中沉寂,事到如今,她竟似不会分辨好与坏了,她认为自己恨可可多亚部族已经入骨,但看到他们惨死的模样还是会觉得心惊心痛,这些人,就如同她的族人一样,惨死在刀刃下,但皎月的主子又有什么错?她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才被卷入这件事中,为了自己的丫头而愤怒杀人,这里不少人都受了伤,虽然不重,但在游骑兵的轮番进攻下,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皎月,但却未必有她的好运……所以,错吗?残忍吗?
“喂,”想容拍了她的肩膀,递给她一碗热汤,“皎月要明天才醒呢!”
“嗯……”扎依接过来,捧在手心,一股暖意从十指散开。
想容又搬了几捆柴禾过来点起一堆,将皎月左右围在里面,头和脚用行囊挡住,确保她不会太冷。
“你们的公子……她是什么人?”扎依鬼使神差地就问出了这句话。
想容停下动作,偏头想了想道:“应该……算个好人吧!”
她说完又顾自笑了,清脆的笑声让扎依的手紧了紧,连杀几十人的人会是好人?
想容搬好了东西才在旁边坐下来,心满意足地喝着热汤,望着星空幽幽道:“小姑娘,没见过战场吧?”
扎依摇头,抬头看着她。
想容哈出一口热气,道:“战场上的人,明明谁也不认识对方,但却要全力厮杀,你死我活,死在战场的人不计其数,死的人有什么错?杀人的人又有什么错?”
扎依一怔,陷入沉思。
“不过,”想容回头来看着她,笑道:“公子说过,别人死总比自己死好,这个世道,这就是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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