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烨城外。
花惊澜踢了一脚那小破驴,心里把第五道从头骂到了尾,让他给找匹马,他竟然牵了头驴回来,从圣宗山到烨城,她就是把腿跑断了也跑不回来,那个死老头,竟然真找了头驴回来!
那驴瘫在地上直哼哼,花惊澜也坐在地上,拿了随身的干粮咬了一口,干巴巴的,跟面粉一样。
“叮铃铃!”“叮铃铃!”远处传来马车的铃声,暮色下看得不是十分清晰,她往路中央一站,招招手道:“来人是谁,让小爷搭个便车!”
追风撇撇嘴,低声道:“如果是我铁定不让她上车。”
逐雨点头,道:“不过王爷就是专程来接她的不是?”
待马车走进了,花惊澜才看到了那左右的两个门神,淳于燕正好撩开帘子探出脸来了,狭眸带笑,“澜儿,我可是等了你好久。”
花惊澜挑眉,翻身上了马车,入鼻便是一股沉沉的檀香,她扇了扇,道:“等我做什么?”
淳于燕将她那边窗遮扣起来,再把檀香挪远了些,低头挑亮烛火,勾唇一笑,“当然是与你一道等喜讯。”
花惊澜双眸一合,道:“皇城里的?”
淳于燕颔首。
“只这一件事?”花惊澜抱起双臂,分明感觉他话中有话。
“花百相不能死。”淳于燕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
花惊澜神色微微冷了些,“为什么?”
“太子一薨,各方势力都将躁动不已,正是风尖浪口,花百相早晚一死,你不必急在一时,你才劫了温濯衣,花府与朝廷一向交好,如果此时成为众矢之的,朝廷势必会拿你开刀,同样,江湖势力冒进,为了争夺武林元首,为花家上下报仇,将是一个很好的借口。”淳于燕不疾不徐,缓缓道出利害之处。
花惊澜往后一靠,玩味一笑,“那岂不是动不了花家?”
“不,”淳于燕笑容愈沉,“等到你有能力震慑天下,或者我。”
定定看了他三秒,花惊澜起身往他身边靠过去,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果然能忍啊,你杀淳于戎计划了多久?”
“十二年。”淳于燕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数字。
“一个人能做多大的事,不是取决于他的聪明才智,因为再好的计谋也会有被识破的一天,真正做决定的,是人,只有你拥有了足够的人,忠心的人,你才能放眼天下,决胜千里。”
花惊澜抿了抿唇,终是一笑,这半月谎称一月之计便是在提醒着她,她尚无能力保护所有人。
“咚!咚!咚!”三声钟响传来,两人同时抬头望向烨城的方向:皇城丧钟。
马车停下,花惊澜撩起帘子,又回头道:“不能死,总能残吧?”
“随意。”淳于燕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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