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一边哭,一边抬头去看皇帝,见皇帝神思不属,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哭声,他的声音就收了回去,脸上的眼泪也不流了。
皇帝让他们这群人去建州请楚阳王回来,明摆着是让他们去受气的,他们心里也很委屈好吗?皇帝自己得罪了楚阳王,却让他们这群人躺枪,实在是太没有道理。更过分的是,楚阳王竟然不让他们待在建州,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回嵬州这个鬼地方受皇帝的气!
“来人呐,速速召集群臣,朕要上朝!”皇帝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商讨一个妥当的法子来对付阮珣了,不然,让阮珣知道了楚阳王不帮他,那他这嵬州都待不下去了,他步子飞快地往临时的朝堂走去!
皇帝坐在那张铁龙椅上,心情焦急地等了有半个多时辰,才有稀稀拉拉的二十几个朝臣到了,他的面色黑沉黑沉的,看着这群东倒西歪地站在下首的朝臣,第一次觉得,自己养了一群酒囊饭袋,大白天的就病歪歪的,“朕难得上个朝,你们居然就来这么几个人!”
“而且这大白天的,你们一个个打什么哈欠,是觉得看到朕很无聊吗?”皇帝从铁椅上走下来,肥胖的身子一颤一颤的,显然是异常生气,“平日里有什么好处的时候,个个来得勤快,现在朕不过临时上个朝,就给朕摆出这副姿态,真是反了反了!”
群臣都不知道皇帝怎么忽然要上朝了,毕竟是十天半个月不上朝的人,他们好几个都是从青楼过来的,一夜纵酒行欢,精神能好才怪呢。可是看皇帝这样子,如果再不出来安抚安抚他,怕是脑袋都要落下来了,毕竟皇帝如今不杀老百姓,但是杀臣子可是不手软的!
“皇上,臣等一直在思索着对敌之策,日思夜想难以成眠,这才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还望皇上恕罪啊!”
“对敌之策!就你们这群人到嵬州多长时间了,朕看去阮珣那边的人越来越多,大启国的子民越来越少,你们怎么一个对策没想出来!”皇帝今天也不是好糊弄的,毕竟他刚知道楚阳王不站他这边了。
以前他完全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只要有楚阳王在,阮珣算什么?楚阳王的三十万大军一回来,大启国富国指日可待!他只要委屈一时,到时回了京城还是高高在上,指令天下的皇帝!
“皇上!话不能这么说,大启国过去的都是刁民,并不是臣等想不出主意来啊!”朝堂中的臣子如今哪个不知道皇帝好糊弄,只要随便哄哄他就是了,大家都跟皇帝一样,等着楚阳王来救他们,让他们恢复往日荣耀呢。
皇帝一脚踹在那个说话的臣子身上,结果用力过猛,身子发虚,那个臣子一点事没有,他倒是整个人后退几步,要不是有三四个臣子上来扶着他就差点摔倒了,“让你胡说八道!朕看你才是奸臣,说朕的子民是刁民!”
朝臣们这才大吃一惊,发现皇帝今天是真生气了,这就奇怪了。难道是因为皇帝听说如今无论是大启国还是新启国,两边的百姓心里只有阮珣一个皇帝,所以他才生气的?可是不应该啊,这个消息没有人告诉皇帝才是。
有脑子转得快地就想到了,皇帝这次生气不会是因为楚阳王吧,这可就大不妙了,“皇上,如今阮珣已经得意不了多久了,你看我们的使臣肯定已经跟楚阳王在回来的路上了。”有臣子试探地对皇帝说。
皇帝闻言,本来刚站稳的身子又急急地转过来,对着那个臣子就是一巴掌,“做你的春秋大梦,楚阳王要是想回来,会让朕三番四次地去请吗?他这是要反朕啊!这个数根忘祖,眼里没有尊君的东西,当年弄瞎他一只眼睛都是便宜他了!”
皇帝说完才发现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什么,但他实在是庸人自扰,在这里站着的哪个臣子不知道皇帝跟楚阳王之间的那点纠葛,不过他们都聪明地选择不说罢了。毕竟皇帝从来没有给过楚阳王好脸色,楚阳王也对皇帝不假辞色就是了!
“皇上,楚阳王要反可以,但他手上的兵权,我们要想办法收回来啊!”立即有臣子跪倒在地,“请皇上派一个人去把属于我们大启国的军队领回来吧!”
这话说得容易,哪个敢去?其他朝臣都面带嘲讽地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王八蛋,话说地好听,有本事自己请旨去送死啊,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讨好皇帝,没有楚阳王,这个皇帝还不知道能做几天呢!
皇帝觉得这个朝臣的主意不错,他面上情绪平复了一些,一步一步地拖着肥肿的身子走向铁龙椅,在上面坐下,面向下面的人说:“你们谁愿意领旨去把边境的三十万士兵领回来?”
朝臣鸦雀无声,整个朝堂里连只蚊子飞过的声音都能听到。皇帝的脸色又急剧变红,猛地一拍龙椅背,嗷地站起身来,指着群臣破口大骂:“一群废物!关键时候一个不顶用!难道真让朕等着阮珣那个贱种打过来,刀架到脖子上你们才会有主意吗?!”
“皇上,臣倒是有个好主意。”一个臣子大声地说。
皇帝看向那个臣子,神色中带着急迫地说,“说吧,你有什么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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