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阿宅渐渐的也有了名气,有一些豢养不弃画师的商人便上门求画,再加上手上的作品阿宅每天几乎除了吃饭睡觉洗澡就将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画室中。
而马卡斯则给城市里一个商人打工,负责搬运麦子等体力活。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两人交流的时间却很少,无论当年的事情究竟谁对谁错,曾经的隔阂由于没有及时化解几乎成了一道疤痕,不论伤口怎样月始终都留下浅浅的印迹,终究是回不到从前。
五年时光整个罗马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发展,不变的是在这里生活的市民对于枢机伊恩的惦念,毕竟在一众年龄超过四十岁的枢机里,将近三十岁的伊恩显得格外的年轻英俊。
在伊恩走后三年阿宅靠着画肖像画积累的金币建了一幢三层楼的屋子,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有三个房间,一间卧室一间画室,还有一间给了马卡斯。
得知伊恩回来是在罗马夏日的傍晚,阿宅站在窗前画落日,湛蓝的天空干净的没有一丝云彩,夕阳挂在天边像极了鸭蛋的蛋黄,不远处的农家小院,调皮的男孩儿揪着山羊想要骑到羊背上,却屡次被愤怒的山羊掀翻在地上。
“主教阁下回来啦!”
大路上不知什么时候聚集着一大群教民,他们欢喜的朝着路途延伸的方向,果不其然在众人的目光中一队威风凛凛的骑兵,奔腾的黑色骏马步子整齐划一,像一阵狂风呼啸而至,在骑兵护卫的中央,身材高大的男人依旧一身枢机红的法衣,他微笑着朝周围的民众挥挥手,像一副上好的油画。
手中的画笔“吧嗒”一声落在地上,阿宅呆呆的看着在人群中仿佛会发光的男人,心绪翻飞,有些感情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淡,但更有一些感情像上好的葡萄酒会随着时间沉淀的越发深厚。
如果说五年前这个男人还是一个稍微显得青涩的男人,那么到如今经过五年的历练,他就像被水流冲击的岩石,磨圆了棱角却越发显得渊渟岳峙,站在此处就能够让人感到安心。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答复?”夜晚的罗马显得非常安静,只听得见远处偶尔的犬吠声,阿宅换了一身衣裳等在男人休息的教堂前,直到所有的随行人员散去,他才上前敲门。
“是你。”在阿宅打量伊恩的时候,伊恩又何尝不是在看着这个少年,往日的时光欢乐的像在天堂,这五年每一次在面临挑战他要撑不住的时候总会想起他们在翡冷翠一起度过的时光,支撑着他做出不要沉沦在权势的力量下,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眼前的少年,不应该说是青年的感情早就超出了寻常。
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不敢踏错一步,这一生从一开始就注定他要献给主,跟少年呆在一起,除了给敌对家族攻击的把柄,让彼此声败名裂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们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候么?”阿宅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所有的思念也好怨恨也罢,终究都成了堆积在心底最深刻的情感,“我说我喜欢你,哪怕到今天我仍旧喜欢你。”
“……对不起。”伊恩满含歉意,爱情从来不是放肆而是克制,因为珍视眼前的少年,所以他才越发舍不得让靳的名声受损。
“你是真的对我没感觉么?”阿宅觉得自己简直都不像自己了,这样死缠烂打简直就像女人!他猛的向前想要亲吻眼前这个跟自己纠缠了几生几世的人。
“……”伊恩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涩,他微微后退了几步。
“我就这样不让你待见么……”喉头哽咽却说不出话来,原来最痛的不是你爱的人对你的背叛,而是他彻彻底底漠视你,视你为洪水猛兽。
“对不起,对不起……”伊恩喃喃自语,他觉得自己跟阿宅就仿佛进入一个死局,五年的时光足够让他明白自己对青年的感情,越是爱重越是艰难,他始终相信青年会成为传世的画家,而他们的感情对于彼此都是百害而无一利,他的青年这样深刻的爱着自己,作为年长的人,他又怎能够因为一己之私将爱人陷入万劫不复,既然注定没有结局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有开头,“背德是有罪,你应该忏悔祈祷主的宽恕。”
“我有什么罪过?难道爱你也是错误么?”阿宅转过头,不想让眼前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你爱我就是错误。”伊恩见他这样更是难过,“若是有别的选择我也希望我能够爱你。”
……
阿宅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住处的,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一样,他疲倦的缩在被子里,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过去。
“砰砰!”
院子里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阿宅睡得迷迷糊糊大门便被人撞开,还在被窝里的青年被闯进来的士兵抓着推搡着被关进地牢,他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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