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四来到明信阁时,扶苏正坐在桌前,双肘支在桌上,没心没肺地啃着苹果。
她已看到连四,却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不知少夫人,叫连四来,有何贵干?”连四立在门口,规规矩矩地问道。
“连四?”扶苏转着眼珠冥思下,说,“连三,连四,你们是两兄弟吗?”
“我爹连忠,是敬王的死士,也是敬王的心腹。”连四回道,“只有大哥和二哥,是爹的亲生儿子,其余的,都是爹领养的孩子。我爹虽然早已过世,可我们作为爹的孩子,依然誓死效忠敬王。”
“这么说,冒充阿离,也是敬王的意思?”扶苏啃完了剩下的苹果,接过默默递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起身往门口走去。
“这个......少夫人何不亲自去问公子?”连四反问道。
“废话!”扶苏一把把手里的手帕砸在他脸上,翻着白眼,说,“他要是肯说实话,还用得着问你吗?”
“额......”连四想了想,说,“少夫人,有些事,其实不必追个究竟......公子,他是有苦衷的。”
“明日,我直接去问王妃!”扶苏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走!?”
一夜难眠,回想着从前的滴滴点点,今日的字字句句,扶苏难过得无法喘息。
说到做到,次日一早,扶苏打扮得光鲜亮丽,直奔王妃那里。
“你要去哪?”连四追了出来,这时,扶苏才发现,他的龅牙不见了。
“原来你安了个假牙啊?”扶苏随口说道,“我一定要找王妃问个究竟!自己的媳妇,拱手让人。究竟,是王妃逼他的,还是他心甘情愿的”。
“少夫人不要去!”连四拦在她面前,说道,“王妃的脾气,少夫人还不清楚吗?不要什么都问不到,结果又平白无故受罚!”
“那你让我怎么办?问阿离吗?他根本没有实话!”扶苏调转了方向,一路向北,走一路,气急地说,“我要去找阿离回来,当着王妃的面,说个清楚明白!我就不相信,看着我受罚,他当真会无动于衷!”
“少夫人......”
连四紧跟在身后。
“我告诉你!你别拦我!”
扶苏坚定不移地说。
“我没有要拦你......”
连四无奈地说了一句。
站在那扇门前,扶苏停下脚步,转身对连四说道:“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你在这等着!”
“是。”
望着她只身远去的身影,连四祈祷,希望公子,不要太过执着。
雷声阵阵,狂风四起。
今日的天空,被乌云全数占据。
一抹纯白的身影,自花丛中掠过。
文儿正背着竹篓,趁着天气凉爽,赶着锄些青草,给豆豆储备些粮食。
虽然只是一个侧颜,但他记得,那是左清浼。
昔日种种,不禁重现脑海。
“清浼姐姐?她竟然还活着?”
文儿收起锄头,犹豫着往回走去。
风太大,那只小羊,在圈中躲着狂风,不时地惊叫几声。
远远的,看见扶苏,阿离便关上了门。
扶苏上前连敲了几下门,门窗紧闭,无人回应。
扶苏立在门外思索了一阵。
随后,她后退几步,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相公,扶苏是来请相公回府的。”
“相公不回去,扶苏便长跪不起。”
看到扶苏跪在那里,文儿更加疑惑了。
她口中的相公,难道就是公子阿离?
文儿蹙起了眉头,太后的死,是她一手造成。而全寺众僧,皆因此而丧命。
那一幕极度痛苦,不堪回首。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非常痛苦地恨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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