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爷连连看着窜至脚后的火苗,连连叫道:“自尽而亡,她是自尽而亡,开门,快开门,放我们出去。”
“为何自尽?”
声音凛冽,没有一线温度,和牢里灼热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
“因为钱家,因为钱家!”顾二爷已经忍不住了,火苗就在他脚后烤。
“哼!”蒙面人冷冷一哼,身形一动未动。
“救命啊,救命啊!”
顾二爷扑打着身上的火苗,声音绝望,完了,真的完了。
顾砚启瘫软在地,求生的欲望让他猛的往前一冲,怒吼一声道:“她知道了顾家的秘密,逃不过一死,她就该死!我绝不能让她活着。”
“她怎么会知道的?”
“父亲,你快说啊,火来了,火来了,要烧死了,要烧死了!”顾二爷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像条狗一样伏在地上。
“父亲,来不及了,烧上来了,啊……”
顾大爷的一声慘叫,把顾砚启惊得魂飞魄散。
在生命攸关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多想,断断续续道:“她来给我诊脉……诊脉……不从我。我故意告诉她秘密,只要她愿意……她能活的……性子太烈。”
“所以你趁着钱家一事,用顾青莞的生死逼她喝下毒药,她是你逼死的!”
这句话听在顾砚启的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顾青莞慢慢蹲下身,目光直直的看上顾砚启布满涕泪的老脸,眼中是无尽的怒火。
这个老贼,竟然想要奸污姨母,姨母不从,又以顾家的秘密威胁……钱家已倒,姨母没有靠山,更逃不脱顾老爷的魔掌。
世间之大,无处可依,不如一死。
不如一死!
火光印着顾砚启的脸,明明灭灭,那神情,像一条滨死的老狗。
顾青莞此时只觉得恨,她死死的咬住黑布下的嘴唇,身体里巨大的痛苦,几乎要将她搅碎成粉。
畜生,她要杀了他!
她突然跳起来,一手拉开牢门,另一只手中的银针,已隐隐露出。
忽然,脖子一疼,身体落入温暖的怀抱。
意识消失前,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莞莞,留着他,还有用。”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火光,剑影,惨叫声……
赵璟琰看着四面涌上来的黑衣人,咬了咬牙,急道:“留着这三人的命,还有用。”
阿离点点头急道:“爷,快走,这牢房要塌了。”
赵璟琰看一眼怀里的女人,浮上苦笑,“冲出去!”
“你太任性妄为了,万一有个什么好歹,我如何向那人交待?”
两处剑伤,虽不深,却还流着血。
六个暗卫,折一个,重伤两个,这一战损失惨重。而原本,他们只需看场好戏,根本不用动手。
蒋弘文背手而立,神色微凛的看着眼前的狼狈男子,目光里有怒意。
赵璟琰“哼哼”两声,眉头皱得很紧,低声道:“你真是罗嗦,还不快帮我来包扎。”
“亭林!”
蒋弘文一声怒吼,“爷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以身涉险的后果,你知道是什么吗?”
“你吼什么?”
赵璟琰冷冷看了他一眼,“本王愿意,怎样?”
“你……”蒋弘文被噎住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璟琰定定的看着里屋的门帘,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弘文,她就么干巴巴的看着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陷得深了!”蒋弘文冷笑。
“那又如何!”
赵璟琰淡淡一笑,调语有几分悲凉,“人世间迷走,一夕爱恨,一朝情愁,世梦总无常,我想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要用命来还。”
蒋弘文惊得无以加复。
他知道他对她有情,却不曾想情以深至如此,这他娘的……才多久啊?
“王爷,六小姐醒了。”绿碟从里屋走出来,目光在两位爷身上流转。
赵璟琰笑道:“快把她叫起来,本王要血流而亡了。”
“活该!”
蒋弘文忍不住骂了一句。明明早就可以把人叫醒,偏偏说什么让她多睡会,怜香惜玉也得分个时候。
赵璟琰凑近脑袋,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英雄救美,美日后定会以身相报的。”
蒋弘文气笑道:“就你这样还英雄呢,狗熊还差不多。”
“谁是狗熊?”
青莞抚着微痛的后颈,由绿蝶扶着从里屋出走来,她还有些搞不清状况,怎的一下子来了万花楼。
蒋弘文指着塌上的男子,“狗熊在这里,非要等你醒才肯治,再耽误下去,这宫里的旨意怕要来了。”
话音刚落,阿离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爷,皇上有旨,宣爷立刻进宫。”
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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