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见林文杰的面色缓和,心下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其实挺怕自家大儿子发火的。现在的林文杰身上隐隐有种气势,不怒自威。再加上这几年养的好,十四岁的年纪身高快一米八了,已经是能撑起一片天。
姚氏看着自己玉树临风的大儿子,心中既自豪又惆怅,想到以后也不知道会被哪家姑娘拐走了,心里酸溜溜的。
母子两在一起又坐了一会儿,林家旺黄氏领着林月芙过来了。
林文杰赶紧跟自家小叔小婶子见礼,之后他拿出几朵府城买的绢花送给林月芙,这些绢花本来是给林月溪林月暖的礼物,因为不知道林家旺一家也在,事先没有准备,林月暖让林文杰将自己那份给了林月芙。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林家兴回来才散去。
用过晚饭之后,林家兴把林文杰叫到庭院喝茶。
林文杰毕恭毕敬地坐下之后,林家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两人沉默地喝了几杯茶后,才听到林家兴幽幽地说:“今天你阿娘是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你阿爷阿奶的事?”
林文杰几不可闻地回了一声:“嗯!”脸上面无表情。林家兴见他这样子,知道他是心里有气。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孩子,别恨你阿爷阿奶。你阿爹我都已经放下了,你何苦一直耿耿于怀。我知道你之前跟文俊两个人拼命地念书,就是想要出人头地,让你阿爷阿奶后悔这样对待我们家。
可是孩子,你的路还长。这件事不能成为你的执念。之前看你们那般有斗志,我也就不点破,让你们继续发奋读书。但是你现在已经是秀才了,不能再使小孩子性子了。
听阿爹一句,放下了,对你,对大家都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阿爹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林家兴说完喝了最后一杯茶去睡觉了,留下林文杰一人在庭院中坐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他一人对着庭院的天空看了许久,直到夜深,侍书过来催他就寝才离开。
第二日,林文杰用过早饭就到药田这边来寻林月暖。林月暖见来人是自家大哥好不惊奇,林文杰从不来药田,今个过来简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林文杰在林月暖的药田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直夸自家小妹有能耐。参观完林月暖的药田后,林文杰还不打算离开。
林月暖见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有话要说。邀请他去河边走走,兄妹俩沿着运河走到了山脚下。
林文杰看着眼前的这座大山对林月暖说:“小妹,你有没有觉得这座山跟东林村的那座山很相似?”
林月暖看了看说:“大哥,这里是闽地,山都长得差不多的。有什么奇怪的?”
林文杰听后笑了笑说:“也是,闽地多丘陵,确实每山都长得差不多。小妹还会怀念在东林村的日子吗?”
林月暖觉得今日的林文杰很是奇怪,不过她也没多问,直接回答:“会,毕竟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
林文杰接着说:“那你可曾怀念东林村的其他人?或者怨恨某些人?”
林月暖听到这里才明白,这才是今天林文杰来找她的真正原因,估计是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
她想了想说:“我有怀念一些人,一些帮过我的叔叔伯伯婶婶,还有一些玩在一起的小伙伴,还有孙婶子家的小黄狗,虽然每次路过她家,那只狗总是会冲我叫,但是它从没咬过我。
至于怨恨的人,哥哥说的可是阿爷阿奶还有大伯娘?如果是他们的话,说不恨我自己都觉得假。他们之前可是打算算计阿爹的。
不过事情既然都过去了,他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我们也因祸得福才有今天。所以阿暖现在已经不恨了,只是不想再跟他们有瓜葛而已。”
林文杰听着林月暖说话,一边看着她,许久之后才哈哈大笑。笑得林月暖莫名其妙。
林文杰笑过之后,摸着林月暖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之前倒是我着相了,一直想着出人头地,替阿爹阿娘出气。却没有小妹想的通透,到底还是我家小妹大气啊!哥哥今日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林月暖被林文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弄得脸都红了。直说林文杰欺负她,两人一路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回去了。
至此林文杰算是放下心中的怨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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