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谢拿了马车里的一个斗笠,这还是当日那个老渔翁给的,他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沈越从马车上一蹦,蹦下来的时候怀里一个东西就掉了下来,是一张人皮面具,这些年,不管是他还是沈谢,若是以“乞食侯”面目出现在人们面前,都是用的这个面具,不过,大概今后再也不会有用了,乞食侯这个名称,将从世间抹去,他们会以另外的身份出现。
他将面具揉成一团,扔进了马车里,然后也戴上斗笠,往破庙里走去。
沈谢听着他的脚步声跟在后面。
到了破庙,沈越抬脚迈入门槛,抬眼一看,顿时一张脸便僵在了那儿。
他心里暗骂了一声。
火堆前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孟子容和小满一家人。
火堆前,小满正在将花生剥开,摆好,对着孟子容问:“我这样剥开好不好?等它在火堆旁边变熟。”
孟子容点了点头。
沈越心中暗道,反正她也不认识自己,不就是进去烤个火吗?
于是便迈开了脚步,走了进去。
小满看见沈越进来,高兴的开口:“容姐姐,有人来了哎!也是来烤火的!大哥哥长得好好看呀!”
沈越的嘴角勾了勾,得意的挑了挑眉。
孟子容抬眼,便看到一个俊美的青年,尤其是一双狐狸眼,不笑的时候都弯弯的。
而后,她便看到了站在沈越身后的那个人。
一袭披风下,露出雪白的素服,斗笠上的雨点还在滚落,因为他微微低头,她只看到他下半张脸从斗笠中露出来。
薄而淡的唇,微微抿着。
孟子容心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接着便将放在旁边的雨伞一收,道:“小满,让让。”
于是小满便让开了。
沈越和沈谢上前,坐了下来。
沈谢将头上戴着的斗笠摘了下来。
一瞬间,华光满屋。
只是,那样极致的脸上,眼睛上却蒙着一块白布,而在眼角下面,隐约露出一滴蓝色的泪痣。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冷漠的气息。
小满从来没看过这般好看的人,不由看了一遍又一遍,只是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冷漠,她也不大敢说话,只好低下头去剥自己的花生。
于是两拨人便泾渭分明的坐着。
破庙外是瓢泼的雨,一点点的浇下来,嘈嘈杂杂的弹在人们的耳边。
过了好一会儿,沈越拿起包袱里的水壶,倒了一杯水给沈谢递过去:“四哥,喝喝水。”
沈谢的手便伸了出来。
一只手。
略显女气妖娆的一只手。
手腕上,系着一根老旧的红绳。
孟子容的眼睛落在那只手上,移不开,于是,她做了一个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她抬起手,去握住那只手。
她想握,就握了。
所以,当她的手伸出去握住那只手之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茶娘子知道孟子容平日不喜欢与其他人太过亲近,而沈越也没有想到这个孟子容竟然会第一次见面就去握人的手。
在握住的刹那,两具身体微微一僵。
但是紧接着,沈谢的袖子一拂,瞬间将孟子容给拂开。
他的眉目更冷,身上的气息更冷,他咳了一声,站了起来,道:“走。”
沈越知道,他这四哥根本不喜欢任何人的触碰,这个孟子容竟然敢这样摸他四哥的手?这不是讨人嫌弃吗?
虽然外面的雨还很大,但是沈谢不喜欢在这里呆,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沈谢带着斗笠进入马车里,沈越也钻了进去。
马车在雨夜里疾奔。
沈谢靠在马车车身上,低低的咳嗽。
沈越坐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道:“那个丫头,简直太没有道理了!果然是个没家教的!四哥,你……”
沈谢却闭上眼靠在那里。
手腕上,那种久违的感觉像是火烧一样。
但是,怎么可能呢?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然后去摸自己手腕间的红绳。
蓦地,手一僵。
接着,他颤抖着,轻轻的握住自己的手腕。
没有。
没有红绳。
他猛地咳嗽起来,突然一伸手抓住沈越的手,声音低哑颤抖:“刚才,他们在剥什么?”
沈越正在说话,被问的一蒙。
沈越声音陡然提高:“告诉我!”
沈越呆呆看着他面前完全失态的男子。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握住他的手,很紧,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沈越声音也不由抖了起来:“……花生。”
话音一落,马车上的男子,已经疯狂的从马车里跳了下去,闯入了茫茫的雨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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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这么久,都不敢发文了~其实我知道断更对一个作者来说是多么的恐怖,但是,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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