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容没有想三天,只是想着现在。
她想吃花生。
熙熙攘攘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她。
然而,她却仿佛一点都没感受到,只是专心致志的剥着自己手中的花生。
人们从来没有看过一个人剥花生剥得如此困难,也剥得如此悠闲。
她那双细长的手,颤抖着拿不住一颗小小的花生,一次又一次,粗糙的花生从她的手指尖落下,然后又被她艰难的捡起来,慢悠悠的再一次尝试着剥开。
孟子容喜欢吃花生。
当喜欢一件事情的时候,任何别人看起来很傻的过程也会变成一种乐趣。
她费劲的抬起手,将好不容易剥开的一颗花生塞入自己的嘴里。
牛大爷不乐意了,转过脑袋愤愤的看着她,孟子容只好忍痛将剥好的花生扔过去,牛大爷头一偏,舌头一卷,“咻”的一声,花生便没了。
她又抓了一把在手里。
而在这个时候,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割刀手来了!”
街道上的人迅速的让开。
这“割刀手”是大家对锦官城地痞的称呼,但是这地痞却不同一般的地痞,这些人为了钱,根本不把平民百姓的命当成命,所以大家只要看见这些人都退避三尺。
这回,也不知道是谁又得罪了有钱人。
三个乌黑的壮汉提着铁刀冲到了孟子容面前,其中为首的人手里还拿着三锭银子,狞笑着看着孟子容。
“就是你这个小丫头,竟然还让我们兄弟三个动手,嘿嘿!不过你长得实在太丑了些,否则咱们兄弟三个肯定对你温柔些。”
他话虽然这样说,然而手底却丝毫不温柔。
他提着刀,一甩便朝着那破牛车砍了下去!
那牛车实在太破了,这男人的一刀砍下去,岂止是劈开车子,恐怕里面的人不躲,都要被劈开!
坐在马车里的孟子容依然愉悦的剥着自己的花生,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人群中有人恐惧的叫了一声。
而伴随着这声尖叫的还有“咔嚓”一声断裂的声响。
害怕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然而更多睁开眼睛的人已经愣在那里。
砍车的割刀手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的刀断了。
这辆看起来摇摇欲坠破旧到乞丐都不会多看上两眼的木头车,竟然将他的刀砍断了?!
他奶奶的!遇邪了!他就不信了!
他一挥手:“刀拿来!”
他的两个兄弟急忙将刀递上去。
砍!
“咔嚓!”
断了?
再砍!
“咔嚓!”
又断了!
一瞬间,地上已经摆满两把断刀。
妈的!这车是铜墙铁壁吧!
围观的人也是一脸惊愕。
木头车身缝隙间生了细小的青苔,因为连绵的雨水浸透,看着似乎都快被腐烂了,这样的车子,乞丐都不会要,上街的人甚至看都不会看一眼。
但是这样的破车,竟然丝毫未损伤?
为首的大汉手里紧紧的握着银子,接着转向孟子容。
一个连剥花生都没有力气的手,能怎样?!
他的眼一横:“小丫头片子!滚下来!”
他一脚踏上了牛车,一伸手,就想将孟子容给拽下来。
因为之前的受挫,所以现在的他时刻准备着攻击,但是没想到的是他轻而易举就拽住了少女的手臂,少女的手上顿时脱力,整个身子一歪,手里拿着的花生也跟随着咕噜噜落下马车。
大汉眼底顿时便轻蔑起来:“啧!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连力气也没有多少!随便我揉圆搓扁!”
孟子容却根本没有在意他的话,而是痛惜的看着地面。
“你将我的炒花生弄地上了,我有点不高兴。”
“我不高兴也就罢了,但是,似乎我的牛老大更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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