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在询问织布机和纺纱机的事情,看来他也打算投资一家纺织厂!”陈旭看完书信之后捏着下巴说。
“那您有何打算?”范采盈走到陈旭身后帮他轻轻按摩肩背。
“我觉得范氏最好还是不要插手这个行业比较好,天下赚钱的行业不少,织布虽然挣钱,但远不如钢铁水泥重要,而且织布厂成本低技术含量低,投资百万钱就能开设一间巨大的织布厂,但对于钢铁煤炭来说,百万钱投下去连水泡都看不见,范氏作为商界领袖,除开赚钱之外我对范氏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他们通过不断的扩大经营能够将钢铁水泥行业整合成为规模巨大的钢铁厂和水泥厂,不断和实验工厂配合改进冶炼工艺和煅烧工艺,改进煤铁矿石的开采方法和矿山设备,以此推动大秦最重要的基础工业稳步发展,而不是仅仅把眼光盯在赚钱上……”
“赚钱固然是商人的本性,但躺在钱堆上死也是商人的耻辱,作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有道德的企业家,范氏的眼光应该看的更远一些,将范氏的发展和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国家强盛商业才能繁荣,国家颓败则商业必然也举步维艰,大秦的商人应该承担起匡扶华夏的使命,当初我与范公曾经说起过陶朱公三次散尽家财的事,这样不光让范蠡得以在乱世之中保全性命,而且还因此得到了天下百姓的称颂,被天下商贾奉为榜样,因此范氏要想继承陶朱公的商业理念,就要把眼光放在朝堂之上,将自己的命运和国家命运绑在一起,而不仅仅只是盯在商业发展上,因为无论任何时候,没有朝堂和官府的支持,商业注定只是无根的浮萍,看似繁盛,实际上经不起风吹浪打……”
范采盈越听脸色越发苍白,按在陈旭肩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陈旭这番话必然是有所指,而且还表露出对范氏的不满。
陈旭轻轻的把头靠在范采盈饱满温软的胸脯上,反手摸着她略微颤抖的手说,“范氏如今行事太过张扬,随着这些年的发展,钱赚的越来越多,但功利性越来越强,而且还有许多不好的风言风语,因为范氏和我的关系密切,所以许多地方官府都为了巴结范氏,将大量的煤铁矿山低价出售给范氏,你可知道山林煤铁等矿山资源都是少府管辖,而少府却是替皇帝掌管钱财,范氏这是在与皇帝争利啊!”
范采盈吓的六神无主跪在陈旭面前,伏地磕头声音颤抖的说:“侯爷……采盈这些年都在咸阳掌管华夏钱庄,实在不知范氏的所作所为,希望侯爷能够宽恕家主的错误,采盈一定把侯爷的话详细告知家主,让他收敛一些,并且把多占的矿山都缴纳足够的税款!”
“你不用紧张,起来吧!”陈旭把范采盈扶起来。
“当年范氏看重我的潜力和我合作,在许多方面也的确给了我很大的支持和帮助,特别是当年在修建东方道上,如果不是范氏和中原的一些商界领袖支持,我就赢不了和李斯的赌注,松解商律自然也无从谈起。但这几年我一直在暗中观察范氏的发展,他们的发展越来越急功近利,行事也越发骄横跋扈,不光与同行争利,而且还和朝廷和皇帝争利,范氏的行为不光本侯知道,朝廷和少府官员都知道一些,只是都看在我的面子上没有人说出来罢了。”
“但凡事有度,应当适可而止,若是范公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他日给范氏惹来灾祸本侯也无能为力,这大秦天下毕竟还是皇帝的,我在朝堂也并非能够一手遮天,有些事本侯不好说破,当初范公安排你和采薇来跟着我,目的本侯也知道,但这还不足以让我舍弃国家的利益去帮助范氏,我可以宠你和采薇一辈子,也可以给你们的子女荣华富贵,但并不表示我会迁就范氏的错误和容忍他们的骄横……”
听陈旭说的口气越来越重,范采盈浑身都开始微微颤抖,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陈旭。
“你替我写一封信告诉范公,本侯给他指一条明路,如果他能做到,将来范氏不光可以富可敌国,而且可以位列公卿光宗耀祖……”陈旭脸色严肃的站了起来。
“啊~”范采盈忍不住捂着嘴巴惊呼一声,绝美的容颜满满的都是震惊,许久之后才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小心翼翼的开口说,“还请侯爷吩咐,采盈一定将此事办好!”。
“告诉范公,做两件事,一是收拢其他行业的闲散资金筹集巨资收购炼铁厂和矿山,将一些浪费严重的小厂全都改造成为大厂,同时投入资金不断研究和改进新的钢铁冶炼工艺,以此推动大秦钢铁行业往规模化集成化方向发展。第二就是等这件事完成之后,上书朝廷把说钢铁集团的大部分股权交由少府掌控……”
“是,侯爷,妾一定把侯爷的话原封不动带给家主!”范采盈赶紧点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有些过分了?”陈旭看着范采盈胆怯而又欲言又止的模样问。
“妾不敢!”范采盈吓的娇躯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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