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左祁右正好说说笑笑地从酒馆里出来,与赵酒儿走了一个对面。
“好你个赵酒儿,又偷着买酒是不是?”
赵酒儿见是他们两个,一把拽住了:“今天不当值么?”
祁左摇摇头:“明天家里乡邻有喜事,告了假,这不正给人家喜事上踅摸点好酒呢。”
“那你们今天就不进宫了呗?我还指望你们两人帮我浑水摸鱼多带点酒进去呢。”
“这算什么事儿,以后想带酒跟我们兄弟俩说一声,我们跟守门兄弟打声招呼就是。”
赵酒儿“嘿嘿”地笑:“知道你们兄弟两人如今攀上了皇后娘娘,发达了,多少人巴结。”
祁左一拳捶在他肩上:“得了吧,你小子还不是一样?这刚从悠然殿里出来,别人正狼狈呢,你倒好,直接春风得意,混了个好差事。”
祁右也点点头:“苟富贵 勿相忘,更何况咱是贫贱之交呢,有啥好处别忘了我们。”
赵酒儿是个滑头,知道祁左祁右今时不同往日,要巴结着,上前勾肩搭背:“走,兄弟请客,喝两杯去。”
“成啊,就是你小子又不能多喝,喝个半截不上不下的,吊着多难受。”
祁左一口应承。
“怕什么!”祁右拍着胸脯保票:“晚些咱们两人送他进宫不就得了。就算是他喝成一滩泥,咱们两人把他抬进去,谁敢说什么?”
”说的也是,“祁左抬眼看看外面日头:”这还不到正午,就算是喝多了,按照赵酒儿这酒量,一会儿也就醒了。就这么滴,今天啊,谁要是敢偷奸耍滑,喝不醉,就是装孙子。”
这喝酒贪杯之人闻到酒香就走不动路,遇到同样好酒的,更是豪情万丈,恨不能将自己泡进酒缸里。
赵酒儿一听两人这话,摸摸腰间的银子:“得,就依照你们两人说的,今天酒管够,就是这宫里的差事耽搁不得,我要是喝多了,你们两人要负责把我送回去。”
“多大的事儿!”
弟兄二人拍着胸脯打包票,三人寻个僻静的雅厢坐下,酒菜点好了,就开始推杯换盏,喝得酣畅淋漓。
赵酒儿原本就见了酒没命,更遑论是祁左祁右兄弟二人殷勤相劝,没一会儿,舌头就开始打直。
三人天南海北一顿胡扯,扯来扯去就扯到宫里来了。
”你小子厉害,什么时候攀上的林公公,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这个还用说嘛?自然是孝敬出来的。”赵酒儿敷衍道。
“切!少来!”祁左轻哼一声:“你在悠然殿里鹤妃跟前能捞几点油水?当我们不知道么?顶多也就是赚壶酒钱。上次咱们喝酒,你还是喝廉价的烧刀子呢,哪来的油水孝敬林公公?那些人胃口都是被撑肥了的,一般人填不满。”
赵酒儿被戳穿,讪讪地笑笑:“是有那么一丁点私下里的交情。”
祁右意味深长地打量他:“听说这林公公跟沈家交情不错,老实说,你小子应该不会是在给泠贵妃卖命吧?”
赵酒儿“嘿嘿”一笑,莫测高深地摇摇头:“错!”
祁左祁右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祁右重重地将筷子搁在碟子上:“卖什么关子?还兄弟呢?怕我们抢了你的路子?这御前侍卫跟你们内廷可搭不上边,我们也犯不着巴结他。”
赵酒儿反倒是有心巴结祁左祁右两人,忙不迭地给祁右筛满酒:“不是兄弟我不说,我只知道,这内廷里也是分帮派的,咱跟了人家乘凉,就要给人家办事,但是至于上头是谁,兄弟也不知道。”
“分帮派?”祁右诧异地问:“难不成你们内廷比我们御林军里还复杂?”
赵酒儿酒喝得晕晕乎乎,这嘴里就没有把门的:“你们御林军跟我们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暂且不说这后宫里的奴才们全都各为其主,免不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勾心斗角。
单说我们这群不全乎的人,说一句自贱自轻的话,少了一咕噜肉,那都是多了一个心眼,全都长进心里去了。这做事全都是挖空心思,怎样损怎样来,若是在宫里没个护着自己的,你是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
“照你这样说,林公公在后宫里那是自成一派,有些本事了?”
赵酒儿深以为是地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这林公公背后依靠的是哪位主子,但是这本事不是吹嘘的,宫里有个风吹草动什么的,绝对瞒不过他。”
“合着你为别人卖命,都不知道是谁?”祁右不屑道:”反正除了泠贵妃,那就是皇后娘娘,还有兰婕妤,宫里总共也就这几位主子。“
赵酒儿将杯里酒一口干了:“皇后娘娘刚进宫多长时间?没那本事。”
祁左佯作漫不经心道:“可是兰婕妤那也是刚从个小才人起来的,更没有这能耐,不摆明了还是泠贵妃么?你还不敢承认。”
赵酒儿双目都开始有些迷离:“我当初也是这样认为过,所以特意留心了,不是。”
“何以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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