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沉伶牙俐齿,听初九嘴硬,早就已经不服气,同他再次斗嘴,又哭又笑。
屋子里气氛活跃起来,月华道歉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仔细叮嘱几句,见褚慕白在暗中对她使眼色,便走了出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月华一出房间,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褚慕白点点头,看一眼子衿的房间:“昨天我和初九聊了一会儿,就是关于这位子衿姑娘的。”
“子衿怎么了?”
“我们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可疑,不想让她继续留在枫林里。”
月华无奈地摇摇头:“哥哥,你和初九两人委实有些草木皆兵了,子衿的确是来历不明,我们并不认识,但是她确确实实是救了我和邵相的性命,由此可知,她的人品必然不错。”
“就是因为她救了你的性命,我和初九才觉得更为可疑。当时我们赶到的时候,情势特别危急,这位子衿姑娘一人势单力薄,对阵喋血堂那么多的高手,生死一线,她足可以安然逃离的,但是她仍旧苦苦支撑,几乎是拼了性命在保护你。对于一个陌生人而言,这原本就是不正常。
她说她当时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想要救下你领赏,但是通过昨日我的试探,这个姑娘并非是唯利是图贪财之人。而且她今日晨起,就站在义父墓前吹笛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见,她定然是故意接近你。就算是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也不得不防。”
月华沉吟片刻,仍旧坚定地摇摇头:“她为了救我,坏了喋血堂的计划,一旦离了枫林,回去客栈居住,喋血堂的人会放过她吗?”
“可是昨日我们去她下榻的客栈找掌柜打听过了,她来京城已经有七、八日,无缘无故如何耽搁这么长时日?果真是为了游山玩水吗?”
“她若是真有什么阴谋,怎么会这样蠢笨,故意露出这么多的破绽来?这姑娘一身正气,而且心思纯良,不是阴险狡诈之徒。”
褚慕白微微蹙起眉头:“还有,她昨日说自己是在开封府的镇远镖局,我寻开封府过来的人打听过了,开封府根本就没有什么镇远镖局,更不用说什么护镖的女镖师了,她从头到尾都是在撒谎,她的身份的确很可疑。”
月华低头沉吟半晌:“可能,只是她有一些不可言说的苦衷而已。”
“月华,你并不知道现在的情势,我们必须要小心谨慎。你要知道,你不仅仅只是一个人,你背后所牵扯的,还有皇上,严重一点说,你的安危牵涉了朝堂纷争,可能会关乎江山社稷,丝毫大意不得。所以,你必须要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一句话令月华有些呆愣:“哥哥,你这不是危险耸听吧?我一个人如何就能关乎什么江山社稷了?”
褚慕白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解释,只能闷声道:“绝非危言耸听,现在朝堂之上风云诡谲,十分复杂。哥哥一言半语不能跟你解释清楚。”
月华疑惑地望着他,更加印证了自己适才的猜测:“哥哥,你们有事情在瞒着我,是不是?皇上他现在是不是有危险?”
褚慕白一怔,勉强扯扯唇角:“怎么会?你多虑了。”
他害怕月华刨根究底,自己招架不住,再脱口而出,赶紧转变了话题:“这几日我可能早出晚归的比较忙,不能时时刻刻守在你的身边,你自己一切小心就是。我的话你考虑一下,在子衿身份未明之前,尽量不要留她在枫林。”
月华见他一脸凝重,并非玩笑,联想起昨夜里陌孤寒的一言一行,心里顿时觉得沉甸甸的,好像有一块石头压在了心上。
用过早饭过后,褚慕白又出了枫林,初九留在屋子里养伤,香沉端着水盆去远处河边洗衣服去了。
月华在父亲陵墓之前烧了三炷香,呆呆地站了片刻,仍旧心乱如麻。
子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就站在她的身后:“娘娘能每天这样陪伴着阿爹阿娘,相比起子衿来,已经是幸运许多,可怜子衿父亲至今生死未卜,我连他一点音讯都没有。”
月华笑笑:“没有消息,也许正是伯父安然的好消息。不像月华这样,连个希望都没有了,一直孤苦伶仃,只能站在这里自言自语。”
“你以前也经常来这里祭奠褚将军么?”
月华摇摇头:“以前我没有进宫之前,住在侯爷府,那时候也只能清明年节过来看看她们,陪她们说几句话。只有一位守墓老伯帮我在这里尽心。”
“那那位守墓老伯呢?”子衿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月华心中猛然警醒,不明白子衿为何会关心起一个不相干的人来,而且语气这样急切。想起前些时日,满城寻找鲁伯,结果致使许多无辜之人惨死一事,难道这位子衿姑娘故意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寻找鲁伯下落?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眼,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难不成还会人间蒸发吗?”
“当初这里有点变故,鲁伯他是不告而别的,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子衿或许是觉得自己过于急切,慌忙收敛了神色,轻描淡写地道:“兴许是回了老家。”
月华点点头:“或许是吧,不过他的行礼一件都没有带走。我想应该是他有什么仓促的急事,所以将他的东西全都给他留在杂货间里,就是怕他哪一日再突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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