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里,苏堇由两名警察带入一间房间,徐真真自椅子上站起来,两人之间隔了一面防弹玻璃,不能有肢体上的接触。
警察随即关上门,守在门外。
按规定,还未量刑的人,是无法被探望的,若不是乔予笙向谈枭求情,徐真真现在还来不了这里。
短短几日,苏堇瘦了一圈,面对徐真真,她显得格外拘谨,甚至不敢正视徐真真的眼神,说到底,苏堇心里有愧,“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班长说你已经悔悟了,既然改了,就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堇。”
徐真真重新坐回位子,玻璃上有几个说话孔,正好能传话,苏堇满脸愧疚,眼泪簌簌掉下来,“泼你的那杯咖啡,真的对不起。”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徐真真并非铁石心肠,眼见苏堇抹泪,她心生怜悯,“那天在婚礼上,我和班长当众指控你,只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真的能够放下。”
“不会的。”苏堇一个劲儿摇头,“我不怪你们,在看守所的这些日子,我什么都想通了。当初,是嫉妒蒙蔽了我的双眼,都怪我先前做了太多错事。结果,等真正落难的时候,帮我的,反而是予笙,没有她,我早就被谈枭弄死了,没有她,我连我爸爸最后一程都无法相送,”她越说,眼泪越发汹涌,“只是不知道,我现在悔悟,还来不来得及?”
“没事的,出来就好了,你还年轻,到时候一定能找个对你好的男人。”
“谢谢你,”苏堇双手放在桌案上,她的脸蛋惨白如纸,一点血色都没有,“你替我转告予笙,也谢谢她,给了我妈那么大笔生活费。其实,她最应该恨我。”
徐真真答应下来,苏堇的话越说越没有力气,徐真真眼尖,率先发现她的不对劲,“小堇,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不知道,”苏堇单手扶住脑袋,“就是……头晕……”
“小堇?小堇?”
瞅见苏堇渐渐趴倒在桌上,徐真真慌了神,她惊忙站起,手掌猛拍防弹玻璃,“小堇,你醒醒,小堇?!”
苏堇似乎昏厥了,任何反应都没有,徐真真吓坏了,扯着嗓子冲门外喊道,“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救命啊!”
上午十点,乔予笙接到一通电话,她凤目微睁,差点连手机都掉落下去,“你说什么?”
徐真真的焦急声还在继续,乔予笙却一个字都未听进去。
怎么,怎么会这样?
小堇,你——
屋外,风雨交加,扰乱了这座城市本该有的宁静。
不一会儿,收到风声的谈枭便驱车回来了。
乔予笙快步迎上前,“枭。”
“苏堇的事,看守所的人已经通知我了。”
“那该怎么办?”
男人藏去潭底的幽深,微微吐出几个字,“取保候审。”
“这不是重点,”乔予笙拉着谈枭的胳膊,音线里显露出的全是颤抖,“我只想知道,小堇为什么会怀孕?”
男人闻言,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投向乔予笙,“这个问题,你不去问她,为什么要跑来问我?还是说,你想表达什么?”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乔予笙赶紧解释,却又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只是,我只是,”她想起苏堇先前说过的话,心乱如麻。
谈枭扬眉凝目,“只是什么?”
乔予笙顿觉一股冰凉的呼吸传遍四肢百骸,“我记得小堇曾说你,说你,”好半天,她才鼓足勇气,道,“说你强奸。”
男人锐利的视线骤冷,眸光聚满戾气,“你想说,那孩子是我的?”
“不不不,”乔予笙立马否认,“不可能是你的。”
她知道谈枭爱她,自然不会去做那种事,哪怕乔予笙现在怀着身孕,极少时间能同他有*上的契合,但她也在谈枭身边呆了那么久,他是什么为人,她怎么可能不清楚?纵然谈枭对外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却对她无微不至,乔予笙绝对相信他,“小堇明明没有男人,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咻地抬起头,像是猛然想到些什么,瞪大眼睛,“难道是他?”
谈枭粗浓的眉峰一挑,“谁?”
“OM公司的小开,孟岩。”
医院里,苏堇躺在病床上,由于腹中宝宝缺氧,她正在输着氧气。
白花花的墙面,刺入眼帘很是胀疼,苏堇脸色苍白,浑身无力。
刚刚的B超单子,她这会儿还形如做梦。
单胎,早孕,这是什么概念?
她和孟岩只有那么一次,老天爷真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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