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姚大长公主气呼呼地走了进来。
夏侯虞却没等她开口已道:“您也不要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您就说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好了!”
余姚大长公主和夏侯虞交锋时从来没有赢过,从前她怨武宗皇帝偏心,后来又怨夏侯有道不公平,可如今夏侯虞身边既没有了武宗皇帝也没有了夏侯有道,她还是被夏侯虞眉眼间流露出来的冷意震得愣了半晌。
夏侯虞冷笑,毫不客气地道:“姑母每次都这样,见着我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背着我的时候却有很多的话。您看您,说得再多,我也听不见,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余姚大长公主听了气得面色发紫。
夏侯虞却一点也不想放过她。
姑母对她不喜是不喜,可不应该帮着别人出头来闹腾她。她要是不把余姚大长公主压下去,恐怕还有糟心的事等着她。到时候那些看热闹的也只会说是皇室的两个公主不体面,居然吵吵闹闹弄得人尽皆知,丢的是夏侯家的脸。
“您说说看,这次又是谁给您出的主意,让你到码头上去堵我?”夏侯虞说着,目光锐利如刀地朝余姚大长公主刺去,“您可别说是您自己的主意!表兄的婚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您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找我?莫不是又看上了谁家的娘子,在别人那里吃了闭门羹?”
她原本不过是想嘲讽余姚大公主几句,可这话一说出口,她的心却一跳。
若她的这位姑母真的又看上了哪家的娘子,还被人怂恿跑到码头来找她闹腾……难道她看上的人是柳家娘子?
这个念头刚刚在夏侯虞的脑子里闪过,她就听到余姚大长公主冷笑道:“你也别把我说得像傻瓜似的。想当初,你在华林园拿了你表兄做幌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你表兄的名声?如今先帝不在了,你就忘了这恩情,晋陵,你做事也别太绝对了,小心到时候失道寡助,身边孤零零的,没有个相帮的人!”
她前世倒是对这个姑母敬而远之,等到萧恒带了个南诏的公主回府,她不也和那冯氏搅和到了一起,和别人一样跳出来指责她不贤不孝,这多年上不服侍阿家,下不照顾郎君,早就该自请下堂了吗?
夏侯虞冷淡地望着她不说话。
她的眼眸黑白分明,清澈澄净,仿佛一汪水,映着余姚大长公主的身影。
余姚大长公主有片刻的不自在,但她想到儿子,很快就把这不自在抛在了脑后,质问夏侯虞:“你只说你帮不帮我吧?”
“我帮不了!”夏侯虞不等余姚大长公主说是什么事,就一口拒绝了,“姑母每次求我的事,都能让我脱层皮,我可不敢相帮!”
“好你个晋陵!”余姚大长公主到底没能忍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来意倒了个干净,“你从小就随着我那皇兄,是个刻薄的,亲戚间不管是谁求到你面前,你都铁石心肠无动于衷。可这件事你若是帮了我,我自然感激不尽,可你不帮,只会是你自己吃亏。”
“我也知道萧桓正要弹劾卢淮呢!”
“可你也不想想,那卢渊是什么人?怎么会允许有人把卢淮拉下马?”
“我看中了柳家娘子,可惜她被列在选后的名单里。”
“这样,你帮我把柳娘子的名字撤下来,我帮你想办法对付卢淮。”
“卢淮这个人飞扬跋扈,自己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早就有人想把他拉下马了。”
“我帮你找个人弹劾卢淮,正好和你不谋而合,岂不是两全齐美!”
说得可真有道理。
要不是她有了前世多出的那十年的经验,只怕多半是会答应她的。
夏侯虞只是冷眼看着余姚大长公主。
她的姑母说不出这番话来。
余姚大长公主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里不由嘀咕,都是她那个嫂子,好好的一个女郎,硬是把她养成了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尊重长辈……她心里是这么想,嘴里却是一句也不敢说的。
她知道夏侯虞素来敬重文宣皇后,若是其他的场合,她肯定要抱怨几句,可今天她有事而来,不想触夏侯虞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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