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朝中大臣闻讯到相府请安,廷哥儿露了几次面,到后头便请诸位大臣进宫去了。
商相爷和商不换都在宫里,有什么事他们进宫去更好商谈。
他今日初回长安,就像庄婉仪说的,先休息要紧。
不多时,只见商相爷和庄景行夫妇同来梅香院,见了廷哥儿都行礼请安。
廷哥儿飞快上前搀扶他们,“昔日住在庄府多得照顾,从前以庄府表亲身份掩人耳目,但心里早把二位当成真正的伯父伯母,日后不必多礼。”
庄景行夫妇推脱不得,只好依他。
廷哥儿又道:“宫中之事商大哥必定能够处置,相爷早些回去休息才是。一路舟车劳顿,您这般年纪再不休息,怕对身体无益。”
商相爷笑道:“先前一心紧张长安的局势,倒不觉得累。现在尘埃落定放松下来,当真觉得浑身酸疼,恕我不能奉陪了。”
他说罢告辞,众人又回梅香院中叙话。
想到昔日同在梅香院书房读书的场景,庄亦谐不由沉默下来,知道这样的场景再也不会有了。
庄婉仪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宽慰道:“亦谐,你不是说等廷哥儿回来,你就可以在金殿上和他对答了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可别连进士都考不中,那如何上金殿对答?”
庄亦谐有些不好意思。
廷哥儿的学问一向比他好,可两人一直兄弟相称,日后成了君臣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他还真没想过。
庄景行倒被她提醒了,“太子殿下……”
廷哥儿忙道:“大家私下说话,不必如此拘礼,还唤小名儿便是。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就像庄亦谐一冲进来就喊他廷哥儿,他听着亲切许多。
庄景行笑了笑,“好,廷哥儿。我想着今年的科举耽误了,最好在朝政初步稳定之后,立刻恢复科举,不要等明年了。虽然可能会仓促些,可是国中百废待兴,这个时候开科举招募贤臣是最要紧的事,片刻耽误不得。”
廷哥儿忙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之前在南边那些士子都是临时选出来的,权宜之计不能长远,也需要再重新选拔。”
庄婉仪闻言犹豫片刻,欲言又止似的。
廷哥儿道:“自家人私下聊天,姐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她是女子,原本不应该议论朝政,廷哥儿既这么说了,她少不得开口。
“依我想,那些临时选拔出来的士子,虽然是一时权宜,可不能一概而论。可以派御史进行考察,做的好的继续做,不好的就让他们重新参加科举。科举只是选士的途径,没必要那么死板一定要中了进士才能当官。”
庄景行捋了捋胡须,“说的也没错。只是那些在任上做得好的官员,将来说起履历没有考上过进士,未免难看。”
庄婉仪笑道:“父亲,他们有从龙之功,怎么会难看?”
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样说来也是。
廷哥儿拍手笑道:“好主意。南方经过战乱,局势刚刚稳定。如果直接全部换血不仅一时找不到合适人选,也显得咱们利用完别人就丢,太不慷慨。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这样也好。日后我会关照朝中,对这些特殊时期选拔的官员,考察之时不必太在意他们的履历。”
庄景行瞧廷哥儿这样,越发欢喜。
从前他住在庄府的时候,庄景行便喜欢他勤学好问的样子。
这样一个人成为君王,必定能治理好国家。
自古以来,在宫中养尊处优的君王往往产生昏庸的毛病,只有真正在民间流离艰苦过的君王,才能知百姓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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