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很快就到了,将军府中年味渐浓。
老夫人加上庄婉仪等三个儿媳,正好是四个人,适合凑一桌。
于是几个少奶奶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去上房伺候老夫人用午膳,然后顺势就来抹一下午的骨牌。
儿媳都在跟前的时候,老夫人也不好叫她们三个伺候自己一个,索性众人都在上房用膳。
倒也亲密,但抹骨牌这事经历了几日之后,庄婉仪就不行了。
“我实在不擅长这个,让宝珠替我打一会儿,我在旁边学学。”
宝珠被她推到桌前,连忙后退。
“三奶奶,不行啊,奴婢可不敢同老夫人和奶奶们玩……”
“你是怕没钱输吧?放心,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庄婉仪很是豪气地放下话来,按着宝珠的肩膀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老夫人笑呵呵的。
明川郡主了然地看她一眼。
庄婉仪那么聪明,自然不是不会玩骨牌。
她就是太聪明了,十回有八回都是她赢,怕扫了大家的兴致。
所以她才把宝珠推出来,宝珠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久了,该怎么给老夫人喂牌放水,她自然有数。
这样一来,老夫人玩得高兴,诸位少奶奶的孝心也算尽到了,正好打发了这漫漫长日。
庄婉仪坐在宝珠边上,不自觉朝门外望了一眼。
外头的天色明暗不定,她仿佛陷身思考之中,一时走神。
“婉仪?”
明川郡主在叫她,她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牌桌上的情形。
宝珠不负她所望,果然让老夫人“胡”了。
“婉仪,你在想什么呢?老夫人问你,你前些日去相府见着商二公子没有?”
“嗯,见到了。”
人都到了将军府的门前来接她了,能没见到吗?
“不阙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性情一向是温顺懂事。说来你们也见了好几次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老夫人想来是憋了好几日,才假装不经意地把这话问出来。
庄婉仪一时语塞。
原来老夫人她们还不知道,自己那日在相府,是如何把谭氏抢白了一通……
明川郡主道:“说来也奇怪,近来天气倒是晴朗了些,商二公子却不往咱们府上走动了。”
反倒是京兆尹府的严华实,还递过好几次拜帖,不过都被庄婉仪以各种借口推了。
唯一一次见面,就是明川郡主先把人迎进府,然后让庄婉仪前来相见,庄婉仪碍于她的面子才勉强一见。
她心中暗暗腹诽。
那日在相府,她把商不阙不如商不换的话说得很明白了,谭氏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商不阙就是再迟钝,也该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
若是让她在他们兄弟之间抉择,她自然会选择更优秀的那一个。
想来谭氏和商不阙自觉丢了颜面,所以也不曾把这话透露出来,老夫人和明川郡主她们才会至今不知吧?
不知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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