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的人找上门的时候,明川郡主也颇为惊讶。
她的确想整治一下凤兰亭,免得她日后再生事端。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京兆尹严华实,竟然忠正到如此地步。
他还真的把凤兰亭在监牢中关了一夜?!
她只是想让凤兰亭做的这件事,满城皆知罢了。
这样日后她再敢构陷庄婉仪,旁人也会多个心眼,第一时间想到是她的陷害。
要说真给凤兰亭定罪,那就彻底得罪了太师府,也得罪了凤贵妃。
便是长安别家的亲贵,也会觉得将军府做的太过分了。
别说这不是她乐见的局面,就连老夫人也是绝不可能允许的。
“我看凤太师经此一事,是彻底放弃凤兰亭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也只派了家下人来,并未亲自前来见老夫人。”
庄婉仪在上房款坐,一面抿着茶水,一面如是说道。
明川郡主深以为然。
“若我有这么一个给家门丢尽脸面的女儿,大概也会失望透顶,不再理睬。”
她说着,朝上首看了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从前只觉得凤兰亭刁蛮任性些,倒也不失可爱。
如今知道她做了这些事,真是失望透顶,让老夫人自己都觉得面上无光。
“罢了,高门女眷这些事情,若要摊开到官府去说便失礼了。如今满长安都知道她意图谋害婉仪,日后她也不敢再做出这样的事了。倒不如卖凤太师一个人情,放了她吧。”
“老夫人。”
明川郡主笑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现在是咱们想放人,那个京兆尹严华实却不依不饶呢!”
老夫人不由吃惊。
“是个愣头青吧?将军府和太师府之间的事,也有他置喙的份?”
那这个京兆尹,怕是当不长久了。
庄婉仪放下茶盏,有些好奇地看着明川郡主。
想不到长安的官场之中,竟然还有一个如此耿直之人。
真是少见。
“即便那京兆尹是个忠正的清官,可咱们是报案人,若是撤销了此案,不就无事了么?”
明川郡主转头看她,带着戏谑之意似笑非笑。
“话是如此说,可那严大人非要苦主去跟他说。你说,是该让廷哥儿去呢,还是你去呢?”
庄婉仪:“……”
一直到坐在去京兆尹府的马车上,庄婉仪还有点奇怪。
明川郡主最后那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好生古怪啊……
然而再古怪,也比不上那个非要见她的京兆尹古怪。
明川郡主报的案,也是她命人把凤兰亭押去的,有她的话,为什么还不肯放人?
带着这种好奇,她进了京兆尹府的衙门。
这是她头一次来府衙这种地方,门上高悬着京兆尹府的高大门牌,左右两边立着鸣冤鼓。
那鼓皮绷得紧紧的,叫人不禁猜想,若是一棒子锤下去,会发出多大的声响。
也唯有如此,方能达到鸣冤的目的。
她施施然迈进了门,不远处,几个身着官府之人迎了出来。
“大将军夫人亲自前来,下官有失远迎。”
为首的人生得十分高大,听声音还颇为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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