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柔桑心中升起疑云,木凤钗应该不是那种手高眼低的姑娘,在她很小的时候,木柔桑就给她竖立了个好榜样,又时常言语中隐晦提点她,再后来,木凤钗便与桃花掌管了县城里的那处绣庄,为的就是历练她的人事,开阔眼界。
春染想了想说道:“当时也没听她说不好,后来又接着通过堂少爷约过几次,只是那位三少爷有些木,到是没有瞧出三姑娘是女儿身,只是后来朝廷选彩延期,又加上太后下旨广纳彩女,三姑娘才闹出这一处。”
“这就奇怪了,上次桃花过来还跟我夸呢,说是为凤钗挑的夫君不错,听说朱富贵也是与意杨哥一同去见的,同去的还有铁树哥,说是我们三个姑娘就凤钗最小,她的亲事自是要多几个人把把关,怎地就成了这样子?”
木柔桑很是奇怪,明明当时跟木凤钗提这事时,她还一脸的欣喜,还跟自己撒了半天的娇,这朝廷一动作,她就变卦了?
“不行,这事儿我得去瞧瞧!”
“来人还说,大夫人说的,她就只是个普通的内宅夫人,大老爷又在南边,根本对三人不管不顾,大夫人也是失了主意,说是堂少爷与三姑娘为此事,这几日一见面就吵个不停,旁人根本就劝不住,偏生堂少爷又不准大夫人打发人来讨主意,这才拖了好几日,眼看这事掩不住了,才瞒着堂少爷使了人来。”
春染的话更是叫木柔桑叹气不已,真是操不完的心,她叫来夏语等人服侍她换了新纱裙,又梳妆打扮一番,很是有文伯侯夫人的气派,春景早就去了马房,叫了马夫准备好木柔桑惯用的马车。
木柔桑只带了夏语与春景,其她几个丫头便留在了家中看院子。
猫儿胡同离东桂园不太远,正好是处在东桂园与左府的中间。
如今大街上可比去年热闹多了,春景撩起车帘子探头看向外头,说道:“去岁,奴婢还同春风一起坐马车经过这大街,今年却是只剩下奴婢一人了,唉,高手,寂寞也!”
木柔桑原本烦燥的心情,被好这一搅和到是散去三分郁气,说道:“我看你是寂寞了,唉,可是你就不能学学春风她们的样子,装也给本夫人装得像个淑女吗?”
“奴婢也想啊,可是,夫人,奴婢天生就是这性子,您啊,就别指望奴婢生生扭过来了,若真嫁不出去,奴婢岂不是刚好可以留在夫人身边。”
年少不知愁,春景可没什么嫁不出去将会怎样怎样的烦恼。
“真是头疼啊,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是叫我省心的家伙。”
木柔桑觉得春景的夫君应该是个可以高来高去的大侠,因为,她家春景也是长得十分甜美、可爱的。
好吧,木柔桑臭屁了,觉得自家的丫鬟都是最好的!“夫人,快看,咱新开的这家彩衣阁前好热闹!”她伸手又把车帘子掀起一条缝,小声叫马车夫赶慢点。
木柔桑探过头去看了一眼,笑道:“太后下旨要广纳彩女,有人愿意有人愁,看样子,咱们彩衣阁今年是要赚不少银子了。”
除了有心计,有预谋的,要在朝廷更上一层楼的大户人家,一般人家是不大愿意让女儿进宫受苦的。
今年盛世太平,有钱的贵妇们憋了一整年,终于出来放风了,放在手里长了一年霉的银钱,自是要快快花出去才安心。
过了彩衣阁,马车又转到了另一条侧街上,再往前行了一柱香的时辰,便到了猫儿胡同。
守门的小厮见了文伯侯家的马车,忙忙开了中门缷了门坎,把马车迎了进去。
“夫人,你可算过来了。”
木凤钗四大丫鬟之首--夏夜,急切的迎了上来,眉眼间难掩焦躁。
“到底怎么回事?当时叫姑姑训练你们,便是要你们好生伺候姑娘,怎地还闹出这种事来?”
一下马车,木柔桑就不高兴的训斥了,事事都要主子自己去想清明白,还要这些丫头们做甚?
“回夫人的话,奴婢也不知姑娘为何就左了心性。”夏夜挨了骂也不敢埋怨。
“突然之间?”木柔桑立即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是!不知为何,之前还很欢快的与奴婢们讨论着郭三少爷的为人,还特意叫奴婢们去打听过,不但如此,她还又另请了少爷并朱少爷,秦少爷,还有朱夫人都去暗中打听过,明明奴婢都觉得姑娘是起了心思的。”
夏夜也挺冤枉的,她伺候的时日不如春草、春雨的日子长,有些事不说她,就是木柔桑也不知道。
“我去看看,大伯娘呢?”
木柔桑又问道。
夏夜见木柔桑脸色不好看,忙答:“南边的大老爷使了人来,说是缺银子花。”
“缺银子?他的好菊花不是给他挣下了一笔家当吗?他连抛妻弃子的事都干得出来,还想找大伯娘要银子花?”
这世道便是如此不公,女子若不自强便是更难立足,哪怕木云是个下三烂的人,但对木杨氏而言,那就是一家之主,是主心骨,有他的存在,木杨氏也不会被旁人瞧不起,孤儿寡母的话更是无处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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