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斤没有停下自己奔跑的步伐,他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一点停留的意思也没有,眼看他就要跑到回廊的尽头,眼看就要在惯性的作用下掉入火海之中了,可是就在那一瞬间,这后面消失的趋势就变了,反变成了增长的趋势,而更奇怪的是,本来那头在蔓延的趋势却转为了消失的趋势了。
没有错,陈三斤料想的没有错,他跑了一会之后,前面的回廊终于消失的差不多了,他又再次转身,用尽平身所有的法力,双脚在回廊上面一蹬,人蹦了起来,不偏不倚地蹦到了对面的洞门口,洞门口下面就是火海了。
陈三斤稳住了身形,没有掉下去。他刚才拼命地个这个循环赛跑并且最终打破了循环,找到了法子逃出来,自己的身上也是一身的冷汗,额头上面更是大汗淋漓。
陈三斤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自己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为难,遇到过各式各样的敌人,还真没有哪次比这次更棘手的,因为以前他可以怙恃自己的法力而为,但在这里,他却没有了法力,只能依靠自己的智慧跟勇气了。
就好像鲁班忽然没有了斧子,而关公忽然没有了大刀一般,心中没有了底气。
等到自己的心跳慢慢地平复了之后,陈三斤才抬起头来,看到了面前的洞门上面雕刻这三个娟秀的大字,这三个字看上去之分隽永,可是笔锋过处,又带着一种强劲,正所谓刚中有柔,柔中存刚,这才是大境界。
一般人一行会以为这三个字是女人所刻,只有陈三斤知道,这三字绝对是出自男人的手笔的,而且这个男人绝对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天下鲜有对手的。
——夜惊鸿洞。这三个字就是“夜惊鸿洞”三字,而这三字也是用朱砂写成的。
陈三斤双手相互搓揉着,他知道自己这一推开门,也许是发迹,也许就是死,这就全看自己的运气了。
陈三斤推开了门,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那推门就是势在必行的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三斤从来不走回头路,而眼下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让自己去走了。
一推进去,是一片黑暗,令人全身毛骨悚然的黑暗,令人不寒而栗的黑暗,这种黑暗似乎本身就带着一种死亡的昭示,陈三斤不由地打了一个冷战,本来决定前进的步伐都止住了……
接着,就在转眼之间而已,这片沉寂的黑暗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光芒万丈,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来,好像全天下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到了此处,陈三斤的眼睛反射性地闭了起来,等到睁开眼来的时候,这种光亮才逐渐地平淡了下来。
陈三斤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果然是男人。这个男人虽然一眼就可以辨识出他的性别,可是他的体段,他的阴柔,他的气质,却好似是一个女人一般。那长而亮丽的头发直披过肩,脸颊十分的坚硬而轮廓分明,嘴角边上呆着一种女人的妩媚,他的眼睛狭长,眼睫毛很长,而眼圈之上,居然还画着一层淡淡的眼影,他的体段十分的优美,甚至比大多数女人还要漂亮,还要婀娜,还要多姿,还要苗条,那一身谨慎的丝袍将他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而他的手……
尤其是他的手,他的非常的纤细,手上面的骨骼并不突出,还带着一种肉感,可是却十分纤长,并且有一种多病似的白,那种白,并不让人有病态的感觉,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美丽跟妖娆。
对,他的人就是妖娆的,他手上的长指甲正在托着一本红色的书。书上面的字,陈三斤没有去看,因为他已经被他吸引住了。
陈三斤一直都很肯定,自己的性取向绝对是正常的,只爱女人,不搞基,但现在,他的心跳却加速了,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好感。
难道说,这就是基情?
陈三斤咳嗽了一声,静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他的咳嗽声音并不大,可是却惊扰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本来是侧身而坐的,陈三斤也只能够看到他的侧脸。
听到了陈三斤的咳嗽声之后,他就转过身来,手中的书被他放在了桌子上面。陈三斤终于看到了他的正脸。
他的脸型好优美,似乎是全天下最好的雕刻师精心雕琢而成的,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跟骨骼,他的脸是苍白的,白的很标致,多白一份则显得俗,少白一份则显得窳,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痕迹,只有在他的右眼之上,眉黛之下,有一粒痣,这颗痣将他的脸衬托的更加的妖媚。
陈三斤通过这张脸,根本无法辨出他的年纪来,说他二十出头吧,又不想,因为他眉宇之间有一种成熟的韵味,似乎受尽了这世上的苦难与痛楚,早已沧桑,可说他是而立不惑吧,又显得太大,因为他的脸上的肌肤简直美如白玉一般,远让大多数女人羡慕。
陈三斤在炎黄界也算是混迹很久了,阅人无数,可终究是看不出这个人的年龄来,只是依稀地能够辨别出,他的年纪应该不算很大,而且是个男的,初次之外,陈三斤一无所知。
因为这个人隐藏的太深,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被这个人的混沌的双眼隐藏住了,半点也未透露出来他心底的真实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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