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道全听完病情,脸上却呈现出一种惊异的神色,三州名医都是暗自摇了摇头,看来从梁山那位一言九鼎的王头领嘴中表出的这位神医实在不怎么样。
在场这几人都是附近三州的杏林权威,虽然平时大家有些相互不服气,但是对这老丈的病情,此时却都难得的取得了一致的意见,那就是,没救了!
既然自己这几人都是对此病症无奈摇头,那床上的病患铁定是从鬼门关前拉不回来了,即便他有个手眼通天的女婿。此时在这顽症跟前,再大的权力,和再多的金钱,也只如常人无异。
安道全何尝没有察觉到大夫们质疑的神色?常言道同行是冤家,这话并不只是简单说说而已,而是充斥在各行各业之中,除非你水平甩他八条街,否则这种事情随时都会上演。
只见安道全也不多言,直望着王伦道:“如真是这般病情,哥哥却知我也没有十全把握,看来只能搏一搏了,不过还是跟家眷说清楚罢!”
王伦见说,点了点头,道:“看来老天也要太医你熟练这门技艺,直不忍叫扁鹊华佗神技蒙尘!”
安道全闻言叹了一声,实在想不出来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刚刚侥幸将浑家治好,不想在这济州,却又遇到这种病例,只是此时已然没有了退路,想这病患跟着王伦沾亲带故有些关系,说甚么也只能试一试了。
旁边几个大夫听这两人话里有话,闻言都是愣住了。那赵大夫更是心中惊诧不已,暗道:“搏一搏,搏甚么?居然古之神医的名号都说出来了!难道还真不怕当面丢丑?只是当面丢丑也是小事,却不是坏了病人好不容易还剩下的几日性命?”此时赵大夫要不是碍于王伦身份,这位齐州神医差点要直指这两人鼻子骂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了。
其他几位大夫虽没有赵大夫那般愤慨,但也觉两人言语乃是无稽之谈,那扁鹊、华佗神技失传了千年,怎地这般轻易便重见天日?想他们行医数十载,何成听到过这般大言不惭的话语,此事太过骇人听闻,直叫他们此时看向王伦的眼色都变得有些复杂异样了。自己几人都是看在梁山的声威上这才长途跋涉而来,怎地这位梁山泊主说的话听起来有些不着调呢?
此时王伦对他们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对安道全道:“且去看看再说罢!”
安道全闻言点了点头,背着药箱便进去了,王伦朝杜迁一点头,两人也跟着进去了,那几位大夫满腹非议,心中一万个不信,只是大家却又忍不住心中好奇,都想跟进去看看到底怎么个神医法,似他们这般有本事的人怎么都带一些性子,今日他们这几位京东名医都认为病患没救了,怎么一个江南来的就敢说自己会甚么扁鹊神技?叫他们哪里肯服气?便见赵大夫提议道:“既有扁鹊神术,那我等凡夫俗子也进去开开眼罢?”
众人闻言正中下怀,都是开口赞同,便见他们直拥着赵大夫一同进内而去。阮小七望着他们的背影冷晒道:“自己不懂,还见不得别人懂,真是鸡肠鼠肚!”
林冲见说有些担心的问道:“安神医可曾诊过此病?”
阮小七回道:“安神医浑家当日便是得的这个症状,林冲哥哥你在金沙滩上却也亲眼见了,你看安娘子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得了不治之症的人么?”
难得开一次口的焦挺也道:“哥哥教了神医技巧,定不会有误!”想是他也叫这一伙人鄙夷的神色看得火大。
林冲见说王伦也参与进来,心中一喜,暗道自己这位哥哥做事难以常理衡量,却每回都有让人信服的结果,哥哥好安神医既然愿意一试,想必这回李老丈还真说不定便有救了。想到这里,只见林冲和阮小七、焦挺都相互点点头,直往里面走去。
等他们三人进来时,神医安道全已经在给李老丈把脉了,众人只见安道全收回手,又沉思片刻,随即换成双手诊脉,阮小七和焦挺等不明医术之人只是看个热闹,觉得这神医乍一上手便甚是不凡,居然能使双手诊脉。只是旁边那几位三州良医却是心中惊骇,眼见此人手段讲究,都是偷眼去看他的手势,只见这江南名医直将右手的食、中、无名指诊着李老丈的左寸、关、尺脉位候心、肝、肾;同时又用左手诊该人的右寸、关、尺脉位候肺、脾、命门,众人惊异的对视一番,心道这人年纪轻轻,手段却毫不含糊,看来还是有点本事傍身的。
此时济州双李已是暗暗心服,起码这种诊脉方式他们便不会,唯有那赵大夫摸了摸长髯,心中想道,“他那手应该是用浮、中、沉三种指力,在短时一气呵成九候,能会这种诊脉之法,倒也不凡!不过即使能诊阴阳脉也于事无补。行医的都知道,症好认,病难治。此病已是绝症,就算一个庸医也能诊断出来,且看他怎么治罢!”
双手诊脉的优点就是对病情的判断又快又准,不一会儿,安道全收了手,抬起头来朝王伦微微颌首,王伦见他有话说不方便当着病人面说,跟他一起走到一边,杜迁也跟了上来,便听安道全压低声音道:“还有救,只是需要立刻动手!不过哥哥知道,我也只动过一回刀,实无万全的把握,能不能动手,还要听他家眷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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