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的结论,跟我法医的本职工作及知识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给上述分析、结论做出一个前提性的定义,那就只能归结到痕迹学的范畴当中了。
在破获悬了长达八年之久的李秋娥杀夫案之后,我曾经对李剑产生过莫大的钦佩,或者说对于痕迹萌生了莫大的兴趣,所以间歇、闲暇的时候也曾对他讨教过一些。
李剑说痕迹学是广泛用于考古和侦探等方面的一门学问,其主要目的在于通过事件发生后的内在或外在的痕迹,表现推论出导致这些痕迹发生的原因或过程。痕迹学是对时间的反向指证,同‘与时间有关的所有信息’有关。痕迹学是研究过程系统中各子系统相互联系,相互作用而发生信息传递、交换的规律和特点,以及研究接收和破译这些信息,从而寻找到相对应的子系统的一个庞大的边缘科学技术群。从古代痕迹检验经验到近代传统痕迹学和现代痕迹学,都是刑事、民事以及行政执法的一个主要技术支柱。运用痕迹学的原理和技术,可对有关人体,物体形成
的痕迹的同一性及分离痕迹与整体相关性等问题进行鉴定。痕迹学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为一门系统而又庞杂的综合性学科,痕迹学的分支很多,比如工具痕迹学、枪弹痕迹学以及心理痕迹学等等。截止到现在,我对于痕迹学的分类以及所囊括的范畴都还没有清晰
、系统的认识,不过正如某位伟人所说的一样,不管黑猫还是白猫,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当然,根据刚才的那番推断,我还不能将自己定义为能够抓住老鼠的猫,真正的原因在于李剑的话:“疯子,之前我对于你更适合做一线刑侦工作的说法始终都是迟疑怀疑态度的,不过现在我必须要承认对
你的认识太片面了,幸亏你小子不是刑侦痕迹学出身,不然我可就没饭吃了。”
“剑哥,你还真是抬举我。”我苦笑了一声。
“不是抬举,是实话。”
屋子里面电视播放的声音很大,所以李剑完全不担心会被陆军听到,继续说道:“刚才这段时间,我也在做着细致的观察,得出的结论与你所说基本上是一致的。”“我不过是胡乱推断的罢了,无法根剑哥你相提并论。”这不是自谦,而是我内心之中真实的想法。因为接触的越多,我就越觉得刑侦痕迹学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浅显,任何一个可行性的推断,都需要夯实
的基础知识作为支撑依据。总而言之,这门学科一点儿都不比法医专业简单。可显然李剑并不这样认为,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道:“疯子,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我能做出这样的推断并不奇怪,毕竟早在刑事警察学院学习的时候,我所主攻的就是刑侦痕迹学。可是你不同,我能够看出来,在我们联手破获李秋娥杀夫案的时候,你对于痕迹学还是一无所知的,可后来仅仅是跟我交流过几次之后,便能学以致用的做出这番推断,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所以,我必须要
承认之前传闻的可靠性了,你的确更适合做一名调查疑难案件的一线刑警,而不是操着手术刀蹲在解剖室的法医,只有那样才能发挥你最大的价值。”李剑这番话说的言辞真切,让我心中有种难以抑制的自豪和满足,不过仅仅凭借这些,还不足以让我萌生扔掉手术刀的决心。当初刑侦局的白局长以及师傅都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我仍然坚持住了自己的
初衷,在我看来在破案的过程当中,法医的重要性丝毫都不比一线刑侦人员来的小,就如同我此时正在做的这些一样。“你们两个唠唠叨叨的还有完没完,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就在这个时候,苏沫有些无法忍受了,瞪了我们两个一眼,将手中的枪收了起来。“我跟你们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在你们透过种种痕迹对陆
军进行身份推断、确定的时候,我也在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做着分析,得出的结论有两个。”
“什么?”我和李剑异口同声的问道。
“第一,他并不是犯罪嫌疑人。”
“有什么根据?”李剑继续问。
“根据就是他此时表现出的状态。”苏沫看了看里面端坐在沙发的陆军,继续说道:“如果他真的是犯罪嫌疑人,那么此时他绝对不是这种平静的反应。”
“第二种结论又是什么?”苏沫说的这一点我倒是赞同的,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从这一点出发的确能够解释陆军轻松惬意的样子。
“第二,他就是杀人凶手,而且已经做好了被捕的准备。”苏沫说的是斩钉截铁。
“我同意。”
对于这个结论,我一样是表示支持的,一个人只有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去接受现实的时候,才会对周围或者自身的一切失去兴趣,陆军此时的表现很符合。
“与其在此推断和猜想,倒不如进去问问清楚。”李剑说着,也将手中的枪收了起来:“不管是那种结论,至少有一点我们不用担心,他不会对我们构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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