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睁开眼就看到亲娘,陈郡一下子哭了起来。
宋氏吓坏了,身子不停的抖。她不是旋之,接到陈郡的信,看到上头说她以后谁也不嫁的话,顿时就觉出不对劲来了,再三盘问旋之,她便断定这事要落在上官云身上。
宋氏是又担心又害怕,又痛恨自己。
陈郡自己哭了一阵,没待她问,便主动说了:“……他也没做什么,只是说求亲,还说对晟哥儿视如己出,以后不会生孩子……,阿娘,以后无论谁想娶我,你都不要答应好不好?”
闺女哭成这个样子,宋氏无有不应。
陈晨在一旁听了,转身就要去找上官云算账,被宋氏喝住:“你不许掺和,好生守着你妹妹就是。”
陈郡倒是没有说上官云更多坏话,她哭也是因为自己掉坑里,一时愤懑,哭过之后心情就好了。
上官云求见。
宋氏本想不见,可见陈郡听到他名字,还是哆嗦,想了想就对陈晨说:“你在这里陪陪你妹妹,我去看看。”
陈晨答应了,待宋氏走了,就拧了帕子给陈郡擦眼泪,一边安慰道:“别说他不敢做什么,就是做了什么,你也还是我妹子,是咱们家的姑娘……”
陈郡点头,闷声闷气的道:“我晓得,就是自己身不由己的感觉太糟糕,一时忍不住……”
陈晨听她语气里头倒是对上官云并非多么憎恨,心里松一口气,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一家有女百家求,你不在家,这大半年爹不知道拒了多少上门求亲的,你放心好了,父亲母亲肯定顺遂你的意愿,千难万难的才回来,怎么舍得你再受苦?”
上官云见了宋氏,老老实实的行礼口称:“见过姨母。”
宋氏没好气:“云儿你管不了你妹,受你娘挤兑,你不去跟她们折腾,反过来来欺负你表妹了,你这算什么能耐?”
上官云见宋氏跟陈晨陈雾来了,自然晓得事情不好,连忙跪下:“姨母明鉴,外甥真的没有欺负表妹,只是跟她说了几句话……,钰儿她不听劝阻,北魏独孤峻实非善类,外甥一时心绪烦闷,这才……”
宋氏便是心软也只是对闺女心软,对外甥那是比大宋氏还能怼的:“一个大男人,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还敢说没有欺负,你还想怎么欺负,你表妹怎么惹你了?”
上官云脸色通红却不敢反驳一句。
宋氏见他满脸羞愧的挨敲打,这才道:“行了,你妹子就要出嫁了,你也别到处乱跑,这就回西楚,不管她嫁给谁,也是你疼了许多年维护了许多年的妹子,我给她的添妆也已经备妥了,你就一并带回去吧。”
上官云一见她这态度,也不敢提婚事的事,只是犹犹豫豫,依依不舍的看向陈郡所在的方向。
宋氏冷笑:“你不用看她了,撇开上官家嫡长身份,你可还有能拿的出手求亲的东西?有这时间,你不如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你活着,可不是为了你娘你妹妹活着的,总要混个样子出来吧?”
上官云低头:“是。”
宋氏亲自送他出了门才回身,边走边自言自语:“失心疯了,欺负我们家没人么?”
陈郡听说宋氏打发人将上官云“押送”回去,自是长舒一口气。
不用说,这一日的跌宕起伏绝对够她消受一年半载了,不过被上官云吓了一场也有好处,她再也不排斥身边跟着人了。
陈郡享受着母亲跟兄弟们的关心,表情舒展,渐渐平息了心绪。
宋氏怕她在庄园里头不开心,便带着她去了州府的宅子,打算在那里陪她过完上元节再回京。
州官得知她回来,特意带了家眷过来拜年,在厅堂里头对宋氏等人道:“多亏了郡主,今年州府这边比往年热闹多了。”
州官一来,他下属的一些官员也闻风而动,原本不大的厅堂顿时挤满了人。
陈郡命人上了茶水招待,正说到粮种的事,陈末脸色苍白的推开一个侍从跑了过来。
“阿娘,”他一抬头露出红肿的双眼,“大圣僧他,他圆寂了!”
陈郡手中茶碗哐啷落地。
厅内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大圣僧乃陈国瑰宝,受人尊敬爱戴,佛法无边,众人何尝想过他竟然会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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