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之阕和乕卞昶还在不停地过招,两股截然不同的凛然仙气在林子里翻腾横阔,成片林子落叶翻飞,千里飞禽走兽仓皇退避。
“你又是为了什么视我为敌?”墨之阕一边抵挡乕卞昶的攻势,一边试探追问。
“我从未与你为敌,只是,你不该存在这世上。”乕卞昶不以为然应声,不求锋绕着手腕伶俐反转,横向向他抹去。
墨之阕眸色微敛,指尖汇聚仙气掠过他剑鞘的杀气,挡退他的杀气,问道:“为何?”
乕卞昶向后退了两步,收住杀气,提剑指向他,别有意味道:“以你的聪明,估计已经知道自己就是九重天少尊陌祁煊了吧?你就算死了也并非真的死了,只不过回归原来的殊途罢了。”
“那又如何?”墨之阕收敛杀气,睨向他,紧接着问。
乕卞昶冷了眸色,厉声道:“你的存在会让阎七失去性命!你可知道,她再流一次血,便魂飞魄散,永远消散于这世间?”
墨之阕微讶,指尖盎然欲动。
“你若真的爱她,那就受我一剑!”话音刚落,乕卞昶把还未拔剑鞘的不求锋直接一剑刺进他的心脏,剑鞘刺入墨之阕心脏的那一刻,他不由得微愕。
“啊!”
忽然听见阎七的惊叫声,乕卞昶和墨之阕不约而同转头看去。
正好寻来的阎七,看见乕卞昶一剑刺进了墨之阕的心脏,发了疯似的冲过去,凛然挥袖向乕卞昶袭去。
乕卞昶迅速拔出刺在墨之阕心脏处的不求锋,倾身向后躲开阎七的袭击,翩然落到另一处。
“墨之阕……”阎七呼喊了声,心急如焚跑过去搀扶着墨之阕,重心不稳,扶着他跌跪在地上,她颤抖的手摸到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再滑落他被刺的地方。
虽然他的伤口没有血流出来,但能察觉到他的仙气在一点点消散。
无边无际的惶恐充斥她的心头,让她哽咽得说不上话来。
墨之阕反握她冰凉而颤抖的手心,凝视着她萦绕彷徨的眸子,语若游丝喃喃念道:“莫怕,我只是换个身份,很快便会回来。”
“不……不……我不要……你不要死……”阎七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生怕稍微松了点力气,他就会消失不见。
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敢不想,无尽的彷徨充斥心头,这种撕心裂肺的无助,似乎曾经尝受过,铭骨在心,却又无法再寻。
“我会……回来的……”墨之阕在她耳边低喃了句,话音刚落,握着她手心的手便无力松开,再也没了气息。
“不……不……不!”阎七抱着他竭斯底里咆哮一声,顷刻间,凛然的仙气横扩而出,如风犀利的刀子把整片林子折断。
“砰!砰!砰!”的几声,地面如翻腾的巨浪触电般向乕卞昶的方向爆破。
另一边,察觉到异变,御长兴他们纷纷从营帐里跑出来,眼见东边天色诡异,红光冲天,百鸟退散,他们不由得心中暗惊,这气息诡异的渗人,然却是七七的仙气,不,准确来说是杀气。
是谁,能激起她足可顷刻间涂炭生灵的恐怖杀气?
“你为什么动他……”阎七缓慢把墨之阕的尸体放到地上,面无表情站起来,转过身来睨向白光萦绕的乕卞昶,冷冷责问。
她淡漠的眸子泛着嗜血的红光,似要把这天地一并吞噬,漆黑的裙袂在逆流漩涡倒卷翻飞,凛然的刺骨寒风萦绕在她身周,脚底地面崩裂。
四面八方的仙气如同缭绕的云雾朝她汇聚而来,然,却皆是阴翳的诡异仙气,如她身上迎风飘扬的黑纱长裙,漆黑透着邪气,耳畔的日月流星坠子在邪恶的仙气中闪闪发亮。
乕卞昶下意识紧握手中的不求锋,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她,眼前的她,竟连傲视一切的他都莫名生出一丝畏怯,像是压制了千万年的杀气,顷刻间爆发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两万年,整整两万年,你明知道,唯有这样,我才记得他,才知道他的存在……”阎七轻迈脚步向乕卞昶慢步走去,每走出一步,脚下的土地干裂一分,她依然脸上无色,冷冷道,“我把你当作知己好友,你为何要杀他?”
“你恢复记忆了?”乕卞昶稍带讶然低念。
闻言,两泓热泪从她嗜血的眸子处滑落脸庞,随后,凶戾的杀气溢于眸底。
“我杀了你!”她咆哮一声,汇聚诡异的仙气向他袭去。
乕卞昶微敛眸色,迅速躲开她的攻势,并未与她交手。
阎七穷追不舍,一招比一招狠戾,逼得他不得不还手抵御。
清风袭来,墨之阕躺在地上的尸体逐渐消散,不留半点痕迹。
阎七目露凶光,辣手往乕卞昶的脖子掐去,乕卞昶迅速提起不求锋压制住她的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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