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寒坐在云洛情对面,端起云洛情倒好的酒送到嘴边。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样从皇甫寒变成百里闫的?”酒还没碰到唇,就听见云洛情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他惊愕之余停住手中的动作。
“应该是你母亲安排的对吗?你母亲当年是火凤宫的正使,若不是将你隐藏在南漠王府中,你肯定逃不过。你母亲为你安排好一切,将火炮和火药的图纸秘方交给你,但是她的意思应该不是让你在仇恨中长大,不是想让你复国。”
“你化身楼阡夜,收集江湖势力,寻找牵魂锁,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想,应该与你复国有关。”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应该叫你什么,皇甫寒?楼阡夜?还是百里闫?你告诉我你是谁?小时候常常在我耳边哼童谣哄我笑,哄我开心的那个人,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皇甫寒听着云洛情一直说,这才发现,她知道的远远比他想象中更多。
“我知道你的目的,也知道你不达目的不罢休,但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与你对立到底。”云洛情道。
皇甫寒听着云洛情说的这般话,幽深的眼眸中突然如刮起一阵旋风,他盯着云洛情的脸,森寒的声线响起:“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门外,陆雅萱静静站在腊梅树下,门敞开着,她一眼就可看见听见屋内的二人。
云洛情听着皇甫寒的话,闭上了眼睛,无论他说什么,她也不为所动。
皇甫寒看着云洛情的样子,突然拍了拍手,云洛情闭着眼睛,听见有三个人进来的声音,应该其中一个是女子,且没有内力。
“情姐姐。”云洛情陡然睁开眼睛,看到被两个侍卫押进来的云月乔。
云洛情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云月乔,她衣衫整洁,妆容精致,脸色甚至没有一点疲倦或是畏惧的神色。
忽然之间,云洛情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你就不怕我杀了她吗?”皇甫寒看着云洛情开口。
这话一出,云洛情目光移到皇甫寒脸上,赏了他一个冷笑,她没有开口,但是那眼神仿佛在告诉他,她已经识破他们之间的计谋,实在是可笑。
这样的眼神,让皇甫寒觉得莫可奈何。
“情姐姐,我……”
云月乔刚刚开口说话,还没说完皇甫寒便挥了挥手,两个侍卫便又把她带走,云月乔此刻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猴子,卖力的想演一出戏,可才刚上场就被人识破,观众毫不赏脸。
皇甫寒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云洛情,像看一尊雕塑一般,没有一点温度和表情,周围的空气逐渐冷凝下来。
“洛洛,在我十几年的人生当中,一直把你当成我的梦,或许这真的就只能算是一场梦。你在我的心里,却仍旧及不上复仇的重要。这是我对父皇母后,还有太傅的承诺,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不会后悔,永远不会。”
话落,皇甫寒转身出了屋,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侧头去看屋内,她仍旧坐在八仙桌旁边,细细的品味着酒香,那样镇定,那样不惧一切。
他知道,那个曾在他心里住了十几年的洛洛,他是喜欢她的,或者说,是爱,但这份喜欢,这份爱在他复仇复国的大事面前,又显得那般微不足道。
风起,叶落,皇甫寒转身离去。
直到这一刻陆雅萱才明白,她以为被皇甫寒爱上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照此看来,即便这情爱再重,在他皇甫寒心中,却半分也比不上他的复国大计。
这样的男人注定会是英雄,他没有弱点,没有软肋,他能在取胜与她之间做出选择,选择救她,说明她在皇甫寒心中,并非是一点分量也没有。
又过了两日,在双方的僵持之下,修罗城又迎来了一个客人——南宫樾。
奇怪的是,南宫樾此次前来没有带一兵一卒,身边只有一个侍卫,他穿着华贵的锦服,踏入云洛情现在的居所——无极地宫。
南宫樾踏入屋内的时候,云洛情正坐在冷硬的石板上闭目,他的视线带着一股浓烈的穿透力,盯在云洛情脸上,而云洛情失去内力之后,耳朵便不如从前灵敏,竟然没有觉察到走进来的南宫樾。
半晌之后,响起了阴凉的笑声:“你这女人还真是在哪里都能活得风生水起,即便是在敌人阵营之中,仍旧镇定自若。”
南宫樾?!
云洛情一惊,立刻抬头看着他,却难掩眼中的一丝惊愕,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和皇甫寒翻脸了吗?如果南宫樾此次带兵前来,那么澹台聿和父王岂不是很危险?
片刻之后,两个侍卫端来了椅子,放在南宫樾身后,他很自然的落座。
“是不是好奇朕为什么又和皇甫寒勾结在一起了?”从她的眼神中,南宫樾看出了云洛情心中所想,随后自问自答道:“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放心好了,朕没有带一兵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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