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夕一怔:“明天?”
聂修看着她不由自主露出来的一点欢欣,忍不住问:“你是高兴我出院,还是高兴不用再过来看我。”
佟夕被他点破,脸色有点窘,索性实话实说:“两者都有。”
聂修无奈的苦笑,算了,来日方长。生了一场病换来三个月的“试用期”已经是意外之喜,他该知足。
短暂的静默被打破,病房里又来了一个新病号,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大爷,被儿女扶着颤巍巍的走进来。护士过来铺床,拿被子,房间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聂修眼看也不方便说话,便让佟夕先回去。
佟夕回到叔叔这边的病房。等佟建文输完液,已经快要九点钟,佟夕带着周余芳回家休息。等她安顿好婶婶,才看到二十分钟前聂修发来的微信。
“我以为你晚上会过来看看,等到现在。”
佟夕连忙回复:“抱歉,我带着婶婶回家休息,没有顾上。”
“没关系,你早点休息吧。”
佟夕握着手机,仿佛看见了他失望的样子,一时不忍心,又多发了一条: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第二天吃了早饭,佟夕和周余芳打车去到医院,护士正在给佟建文量血压。
见到佟夕,佟建文便说:“对了,刚才聂修来看我。他今天要出院。”
佟夕问:“他走了吗?”
“不清楚,你问问看。”
佟夕走出房间,拨通电话,问聂修走了没有。
聂修说:“没有。”你没来我怎么走。
佟夕问:“你出院手续办好了么?怎么回去?”
“我爸过来接我。”
佟夕本来还想上去,一听他爸要来接他顿时就打消了念头,“噢,那你保重。回去好好休养几天。”
“你不来过来一下?”聂修说完,又补了句:“不想过来就不要勉强了。”
他这么一提,佟夕只好说:“我没说不去啊,我不是怕你已经走了吗。”
佟夕也不是不愿意跑一趟,主要是很怕碰到聂修的爸爸。走到病房门口,她紧张的不行,意外的是,病房里只有聂修和隔壁床的病号和家属,并不见聂修的父亲。
佟夕莫名松口气,问:“你爸爸呢?”
“他和司机下去等我了。我知道你不想看见他。”
佟夕窘道:“没有啊。”否认的很心虚。
聂修看她发红的脸颊,心说,又不是没见过,紧张什么。每次见到他妈也是,脸红红的像个见了老师的小学生。
“你东西都拿齐了吗?没拉下什么吧?”
“司机带下去了。我们走吧。”
佟夕才知道他当真是单单等着她来“送”他出院的,又无奈又心软,默默的跟着他到了电梯前。
他昨天穿的还是病号服,今天换了自己的衣服。半袖衫和七分裤都是黑色,脚下是一双白色板鞋,没穿袜子。干净清爽,高挑俊美,真是丝毫看不出来是个刚刚出院的病人。
电梯到了,两人走进去。聂修按了一楼,沉默着看电梯板的数字,佟夕知道他在生闷气,正想着说点什么缓一下气氛。电梯门又开了,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两个护士推进来一张病号床,跟着四五个家属。
佟夕自动自发的往后退,被挤到了角落里,聂修站在她的旁边,将她往自己身边一捞,手臂横在她的腰前,挡着床的栏杆。
佟夕缩着肩膀,靠在他胸前的位置,熟悉的感觉勾起了回忆。
相恋时的画面,自主自发的一个一个往脑海里跳。他那时特别喜欢这样的姿势抱着她,冬天的时候,手插到她的大衣口袋里,捂着她的手。
终于电梯到了。护士推着床出去,家属也跟着离开,缩在角落的佟夕正要出去,聂修牵住了她,不是手指,是手腕。
佟夕怀疑他是怕自己把手抽出去,试着抽了抽,没抽出去。他手指纤长,她的手腕很细,就那么松松的圈在他的掌心里,却没法抽开,她只好半推半就的就这么被他牵着走出了电梯,走出了出院部的大楼。
外面又是一个艳阳天,九点钟的光线已经很刺眼,聂修站在台阶下,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佟夕:“我住东里那边的房子。”言下之意,就在市里,不在郊外的梅山别墅,想去看他很方便。
佟夕却好戏没听懂他的意思,说:“你回去好好休养。”
聂修只好点明:“你有空了可以过来看我。”
佟夕抱歉的说:“我可能没空。”
聂修:“我看你有空也不会来的。”
佟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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