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该如何称呼您?”作为一个尊卑分明的人,他可是看重礼仪的。
阴迟寒淡漠开口,“身不同处,何用称谓?有话直说。”
冷南风错愕,他这是被一只兔子鄙视了吗?说他们身份不对等,处于不同等级,所以不配称呼他。这兔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冷淡的话语里透着威严和漠然。
冷南风只好忍住心中不快,“我向太子复命时,看到秦家兄弟在太子帐篷外,留了一个心思,命暗卫去探听。刚才收到禀报,他们二人记恨沈姑娘,唯恐她为了给沈副将报仇,节外生枝,准备一会趁太子夜攻凌邱国时,暗杀沈姑娘。我来是告诉沈姑娘,要她做好准备,护送你们离开。”
阴迟寒听罢,眼皮都没抬起,好似对清澄的安危并不放在心上。
“太子要夜攻凌邱国,让你随同了。”阴迟寒用的是肯定语气。
冷南风疑惑,他错开话题是什么意思?而且他怎么知道太子说的话。‘’
“太子的确说了让我同去,身为大祁将士,自当前去。”
阴迟寒侧眸看着他,眼神里有讥讽,“你要落得和你主子一个下场,你也要去吗?”
“什么意思?”
“主已死,仆何用?”阴迟寒语气如高山上留下来的一滴泉水,汇入江河之际,水滴溅落,骤然冰雪,来不及落下的水滴凝结成冰晶,喀嚓一声跌落在旁边的岩石上,摔得粉身碎骨。
“我不能死,我还要为王爷报仇。”冷南风坚定的目光里掺杂了许多惆怅。
阴迟寒轻笑不语,似乎对冷南风表现的忠心耿耿嗤之以鼻。他见多了无数死士怀着满腔热血,奔赴战场,最终融入了血的洪流中,击散了魂魄。
“那我要如何?”冷南风下意识地将决定权置于阴迟寒手中,可能是被阴迟寒的语言蛊惑了吧。
“为了报仇,你什么都愿意吗?”阴迟寒语气里带着不知名的意味,似乎一个计划已经在他脑海里成形了。
“我愿意。”
“你先上战场,时机一到,会有接应。”阴迟寒冷漠地说道。
冷南风半信半疑,“好。那沈姑娘呢?秦家兄弟随时都有可能来害她。”
“无须你操心,你走吧。”
冷南风没见到沈清澄,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但这兔子已经下了逐客令,他只能走了。
只见冷南风微微躬身作揖,恭敬如是,“那就多谢了。先行告辞。”
阴迟寒若有所思,轻轻抬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见,不是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就是惊得目瞪口呆。这场面实在是有些滑稽。
阴迟寒屏气凝神,认真探测自己此时的法力,是否能带着清澄经历一场即将到来的一次逃亡?
“你要喝水吗?”清澄撩开帐帘,从外面走了进来。刚才她去取水了,也是借口出去自己待了一会,思考着她和祁严的关系。
阴迟寒不语,他不会告诉清澄刚才冷南风来过,因为他要借助秦家兄弟的手,带清澄离开这里,替清澄做一个了断。
他阴鸷的眼神看向清澄,眸底有太多清澄不懂的东西,也只有阴迟寒能完全承载得了。
“我看到外面大军集结了,太子要夜袭凌邱主城,趁胜追击。苏世子这次在劫难逃了。”清澄抿了一口清水,舌尖能感受到一丝苦味,这水有些难喝。
阴迟寒依然不语,外面将士振臂高呼,那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悲壮,战马嘶鸣,兵器交接,大约过了两炷香时间,原本火光冲天的军营此刻在寒风里回归寂静与黑暗,显得有些单薄和落寞。
“他们出发了。”清澄自言自语,熄灭了烛台,身体蜷缩在冰凉的床榻上。
过了许久,都不见阴迟寒跳上床榻来,与她同眠。这些日子,他总是和她同眠,有时他毛茸茸的爪子还会搭在她的胸口处。一开始她睡得不安稳,生怕他那爪子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后来几夜竟习惯了,偶尔还会抱住他毛茸茸的身子,感受他身上的温度,令人无比心安。
今日他怎么不上床来呢?刚想张嘴询问,惊觉不妥,感觉闭上嘴巴。
哪有一个女子主动邀请男子同榻而眠呢?免不得要阴迟寒笑话。
她微微勾唇,心里笑骂自己真不矜持,随后轻轻闭上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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