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澄听了祁麟威胁的话语,赶紧转过身被过脸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脸颊处有几丝红晕,又气又恼。祁麟实在过分,顽劣跋扈,哪里像个皇子的样?论品行,绝对比不上太子。
殊不知就在清澄背后,正发生着一件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个瞬间,随着祁麟额头上冷汗的滴落,一点点缓缓地流逝着。
祁麟光洁的额头上布满冷汗,不知是汗水还是水雾沾湿了他如墨的发丝,凌乱的发丝粘在他的两鬓角处,微微遮掩了他邪魅的双眸。
他手臂上青筋暴起,双臂正用力支撑在冰冷又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下半身依然还在温泉水里。
他显露出强有力,精壮的臂膀,伟岸坚实的胸膛。神情却是痛苦万分,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
双臂努力支撑,想要将双腿一并撑起来,撑出水面,然后再穿衣衫。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对于他来说却是甚为艰难的一件事。
每逢出浴,他都坚持用自己的双臂支撑着整个身子,拖着残疾毫无直觉,不能动的双腿一点点,努力的从温泉浴池里爬出来。
那样子不可否认是有些狼狈,甚至是可笑。可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一面。
除了走路,他不想依靠任何人。他可以自己洗浴,穿衣,决然不想假手于人。因为他不想让旁人看到他笨拙狼狈的样子,不想被嘲笑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他用了十年的时间,锻炼自己手臂的力量。腿不能做的事,就靠手臂来做。
他恨恨咬着牙,双臂用力终于将双腿和整个身子撑了起来。俯下身子,有些狼狈的终于爬出了浴池,气喘吁吁的趴在地板上。
即使发丝凌乱,满头大汗,他依然俊美无比,一双轻眯的桃花眼,散出绚丽的光彩,显得越发妖冶。这一刻并不显狼狈,反而有丝胜利的味道,也许他就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人。只是现实将他逼上了绝路,他若不狠,恐怕早死了。
一旁静静站立的冷南风,听到祁麟大口喘着气,便知晓主子是从浴池里出来了。他该上去送衣服。
主子身边最亲近的人莫过于他,但即使如此,主子沐浴穿衣一事,他也必须转过身去回避。更谈不上帮主子出浴更衣,除了这件事情,其他事情都是他一手操办,为主子做事。
冷南风想这也许是主子留有的唯一尊严,谁也不能打破,否则主子就会跟他拼命,生死也比不上此刻的尊严来得重要。
他在主子身边太久了,幼时一同长大,关于主子的事他都知晓。世人都说主子虽身有残疾,但他是最受宠爱的皇子,地位尊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主子宁愿放弃皇子身份,只为做一个身体健全健康的普通人。无人能真正体会主子的痛苦和无助。
但主子也不是甘心认命之人,他的身残,他的身份既然改变不了,那他就逆天而为,要做大祁王朝第一个身残皇帝,届时他才会真心一笑,因他可俯瞰天下人如蝼蚁,蔑视群雄,逐鹿天下。
“主子,请更衣。”冷南风沉声说道。
祁麟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认真的穿戴起来,只是简单套了一件长襟外杉,穿了一条亵裤就用了半柱香的时间。
面墙而立的清澄有些不耐烦,心里不禁想,迟迟没有更好衣,这祁麟是不是又想到了整治她的办法?不怪清澄这样想,实在是祁麟捉弄她的法子太多,她要安全逃过,必须早做准备。刚才那硫黄粉末的事,还没有解决,很有可能祁麟已经开始报复行动了。
“三皇子,好了吗?我可以转过身来吗?”清澄轻声谨慎发问。
祁麟刻意拉长语调,言语戏谑充满暧昧气息,“可以啊,本皇子正在穿裤子。”
清澄一听到他说可以,整个身子都侧过来了,又听到他说在穿裤子,她有赶紧慌忙捂着眼睛,再次转过身去。
这样一来一回,祁麟哈哈大笑,捉弄她真是有趣。
“烦请三皇子以后说话谨慎些。”清澄无奈,冷声回答道。
“你是不是有些失望啊,没看到本皇子的裸体。要不然本皇子穿慢一点给你看,已经卡在腰身下一点点了,快看啊。”祁麟坏笑十足,桃花眼泛着暧昧气息。看着清澄紧紧攥着的手心,就发笑。
清澄直接捂着耳朵,不听了。他根本就不像是个皇子,而是个卑鄙无耻的登徒子。那顽劣跋扈的做派实在讨厌。
冷南风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主子今夜笑得好欢畅,恶趣味十足。
冷南风推来轮椅,见主子已经穿戴完毕,扶着主子坐到轮椅上。眼眸微垂,不着痕迹的将主子还未翻过来的后衣领,轻轻整理好。并拿来厚实的毛毡,轻放在主子的腿上。今夜微凉,需保暖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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