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澄恰是看到了这一点,采用白蚁来扰乱颜尚书的思绪。未曾想巫术预言也能帮上忙,她头顶灾星之名,苟活十几年,可知白蚁凶兆一事,大有人忌讳。
“老爷,快看,那白蚁全部爬到少爷的棺木上了,在啃噬棺木呢。”几名下人指着白蚁密密麻麻覆在棺材上,惊慌失措。
“颜少爷尸体腐烂多日,尸油渗出,潮湿阴暗处最易生白蚁。只是这白蚁来之奇怪,侵蚀力度之重,不出一日颜少爷的棺木就会被啃掉。”清澄在一旁,低声言语,一语中的,激起千层浪。
“对啊,我儿的棺木啊,定是我儿心中喊冤,才会引来白蚁,这可如何是好?”颜尚书言辞激动。
祁严也推波助澜,“颜尚书,此为不得已,需开棺。”
“不行,盖棺定论,钉了桃木钉就绝不能开棺,会惊扰我儿安息,不吉利。”颜尚书坚决拒绝,语气强硬,不容反驳。
“老爷,这白蚁都侵蚀进棺木了,啃噬了少爷尸体怎么办啊?”一个下人惊恐喊道,又是给颜尚书的沉重一击。
清澄缄默不语,与祁严对视,他们二人都知白蚁会食木决堤,绝不会啃咬尸体。但往往在焦急时,人的思绪就会打乱。当然要多谢这位一惊一乍的下人,当是一个好帮手,自然不去拆穿此事。
即使如此,颜尚书是铁了心的不开棺木。“白蚁出现,必有蚁巢,灭了就可。决不可开棺招祸。”
下人们得令,又是着急火燎的赶紧寻找白蚁巢。
清澄当然好心指点,几名下人扶着棺材,探看棺材底部是有白蚁巢穴。清澄如愿的看到,因棺材沉重,几人吃力移动棺材,重压与摩擦之下,海金砂瞬时引燃,棺木是极燃材料,火苗直往上窜。
“快,快,灭火啊。”颜尚书急切喊道。
“颜尚书,火烧棺材,毁了尸身不妥。”祁严在一旁附和,眼看那火苗腾腾往上窜。
可颜尚书还在犹豫,寄望下人可用水扑灭,可这海金砂燃爆,火势凶猛,就在他犹豫焦灼之际,只听得‘砰’一声爆裂,是底部棺木烧塌,而那火势接着点燃了白布缟素。
“颜尚书,快做决定。”祁严沉声催促。
而清澄内心也是焦急万分,颜尚书迟迟不肯决断,尸体被烧,所以心血毁于一旦,再无昭雪之日。
她抢下人手中木桶,冷水倾倒在她全身,毅然决然的冲到棺材前,用浸湿的外衣覆在棺材上,她全身趴在棺木上,以防大火烧毁尸体。
祁严眼睁睁的看着她冲到火光里,执意护着棺木不被烧毁,她坚定的眼神和唇角浅笑,祁严瞬时感到手臂酸麻,想要拉住她的手颓然落下。
转身冲着颜尚书吼道,“本王命侍从抵火,你还不开棺保尸首,颜律,你要抗旨不成。”祁严严厉说辞,不仅为清澄挡火做出合理解释,还以旨意命令其救人。
颜尚书当即命人抢救他儿尸体,其余人灭火。
祁严快步走到棺木前,见下人已将清澄救下,瞧她满脸烟污,止不住的咳嗽,但嘴角还挂着笑意,他真是无可奈何,压低了声音说道,“怎可如此冲动?”
清澄歉意一笑。
“随本王去梳洗。”祁严拉着清澄就出了灵堂,有下人带他们去梳洗。
终到了独处的屋子,祁严将一块湿润的毛巾递给清澄,她小脸终于擦干净了。
“看这毛巾多脏,瞧你,头发都烧焦了,全身一股糊味。”祁严忍不住打趣她,眼神中似是多了一丝不知名的情意。
清澄嘴角勾起弯弯一笑,“保住尸首就好。”清澄心中安慰,她之所以如此冲动,因为两个承诺,允诺小诺,她会努力救他。许诺颜公子,地府时答应为他沉冤昭雪。
“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姑娘,执拗。”祁严轻叹一声,但嘴角的笑容满满,对清澄的欣赏之余,多了份喜爱。
“其实你大可不必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棺材,颜尚书绝不会让他的儿子尸身毁灭。但你还是担心会有差错,所以才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以后有我在你身边,绝不会再让你冒险,只管信我。一人承担,会累。”祁严语气认真,眼神专注,令人信任,只为他唇角温暖的笑容。
清澄从未感受到如此贴心的话语,“知我心者,严公子是也。”她内心的想法和担忧,他都看在眼里。
“收拾下,该去开棺验尸了。”
清澄唇角勾起灿烂的笑容,阳光下,眼角下的朱砂痣,莹莹动人,跳跃眼角的魅惑,扣人心弦。
颜尚书比谁都急切,担忧儿子尸首被毁,现下已开棺,重新安置。
见太子前来,千恩万谢,“刚才是老夫糊涂了,幸亏太子提醒,开棺再不吉利也比不上我儿尸首齐全的好。多谢这位小侍从,对太子忠心耿耿,那么大的火都往上冲。其实若你不冲上去,老夫也要冲上去护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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