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仔细检查之后,回头对皇甫奕说:“叶姑娘只是摔倒稍稍碰到了头,才昏迷不醒,不必担心。”
只是稍稍碰到了头?稍稍……?怎么可能不担心!叶轻衣外伤并不明显,却轻易地晕了过去,她已经如此虚弱了吗?她这般虚弱让自己该怎么保护她,该怎么让她快乐。
皇甫奕眉头紧锁,欲言又止,身体有些不可抑制的抖动。何老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沉吟道:“叶姑娘旧伤未愈,身子还未恢复好,一点不妨便会如此。但她已是在恢复了,虽晕了过去,但也不会有大事,还请公子放宽心呐。”
皇甫奕看着面色苍白的叶轻衣,没有说话。
何老又叹了口气,轻轻地把调理的药方放在桌上,离开了。
鸟儿不鸣,乌云不散,空气沉重似巨石,世界昏暗不堪。
要下雨了。
长久的静默过后,皇甫奕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不断安慰自己,叶轻衣没事的,她没事的,他们之间,也没事的。
可是真的没事吗啊?想到叶轻衣看到自己时,那惊慌失措的模样,那小兽一般机警的双眼,那不可思议又必然地一摔,皇甫奕就觉得自己很失败,明明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见到自己就害怕的人了。
该怎么办?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到底该怎么相处,她还能不能想起自己。若是她不能想起自己怎么办。
不,不,不可能,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的。
皇甫奕坐在床边,出神地看着叶轻衣的睡颜。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摸着叶轻衣瓷玉一般的脸庞,划过她蝶翼一般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优美的嘴唇。叶轻衣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表情漠然温和。
现在你是多么乖啊,和从前睡着时一样,美丽得如同一尊不可亵渎的佛像。可是,可是……你睁开眼睛看到我时,是不是又会蜷缩到床角?那个神采奕奕、冷艳强大的你,是不是已经永远地沉睡在这个躯体里?
轻衣啊,我思念你,我现在是多么思念你。
我思念你对我的笑容,我思念你对我的亲近,我想拥你入怀,而不是偷偷地站在你身后,为你推秋千*——还伤害了你。
皇甫奕越来越不知道要怎么接近叶轻衣才好,他不知道该怎么改变这一切。叶轻衣受伤、叶轻衣害怕,这都是不可控的,让他茫然无措。他感觉自己行走在黑暗中,虽然他不停地在前进,可是没有方向,他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在倒退呢?这黑暗里,不知何处有陷阱,不知何处有危险,未知让他十分疲惫。
“姐姐!姐姐!”一个女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皇甫奕的感伤。齐妃慌慌张张地走进来,表情紧张极了。
齐妃快步走到床边,好像才见到皇甫奕似的,忙行礼道:“啊,王爷!臣妾担心姐姐,没注意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皇甫奕颔首表示无妨,齐妃便扑在叶轻衣床边,满脸悲戚:“怎么这样!可苦了姐姐了!何医师来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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