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衣不知事情为何会到了这种局面,只得去寻皇甫奕。
在她看来,苏逸夏向来温润如玉,颇有些春风拂面的温雅感。慕冷秋虽久居高位,却也不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
他们没理由会无缘无故出兵攻打东莱。若真是因着她,才造成了这一惨局,她不知要如何承受。
如何承受那成百上千条人命。
“这事本就不是你的错,不必将所有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
皇甫奕放下手中毛笔,抬眸看她。
清浅日华自窗外泻进来,映得他眉若远山,肤如凝脂。竟似暗夜掩映下的妖灵。美则美矣,难以接近。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似雪,轻敲着书桌。
叶轻衣勉强笑笑,她本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前世她便是毒医。
毒医毒医。虽医却毒。
既是毒医,又从何处来那么多悲天悯人的济世心肠。
她不过是觉得,这么多人命……重了些……还都是无辜的人。
无辜的。
“前几日,叶左侯已经去了前线。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负罪感,万万不能有。这事若真说起来,也怪他们,爱上不该爱的。”
这一阵子发生的事太多,叶轻衣坐在软榻上,只觉头脑沉重,抬手支撑,勉强看着皇甫奕。
“那么,我是不该爱的?”
皇甫奕浅浅地笑,淡雅似雾。
“于他们而言。不错。可于我,你再合适不过了。”
叶轻衣便也跟着轻轻笑了。
她好像寻到了那个这一世都只属于她的人。且不离,亦不会弃。
皇甫奕起身,步到她面前。缓缓蹲下,仰视她。
“很担心?”
叶轻衣望进他如墨的眸。
他的眸向来深邃如同传说中诡谲的黑洞,似是一眼便能让人沉迷,吸走人所有的理智。
尤其是他现在的眼神,深情不悔,恍若来自亘古。似是午夜苍穹交织了漫天烟火般,璀璨得耀眼。
皇甫奕却又笑了。仿佛在她面前,看着她所有的神情,动作,都让他乐不可支。
叶轻衣垂了眼睑,黑而浓长的睫毛颤了颤。
“我想去边境。”
“好。”
不带丝毫犹豫,好像她的所有要求都顺理成章。
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皇甫奕也算是摸清了叶轻衣的性格。心知她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做事必有自己的道理。
并且,叶轻衣性子倔的不行,想做的事从来无人能够阻拦。他能顺着便顺着,不能顺着,也要强制改变阻拦,随即顺着。
不得不说,叶轻衣心里是有些感动的。
可她知道,有些东西说出来反而变了味。
所以她只是笑。有什么在心里一点一点发了芽。
……
一路跋涉。皇甫奕都悉心照顾着叶轻衣。
若依着皇甫奕以往的性子,出行是决不会带着女性的。他们那时总觉得女性拖沓。可叶轻衣毕竟是女性,没有侍女照料着未免麻烦。
尽管叶轻衣一度拒绝皇甫奕的好意。皇甫奕却强硬更甚于平时。
也因此,这一路速度慢了不少,叶轻衣得以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可当她目睹边境模样时,还是不禁心下一震。
一派萧索。
一路行来皆是哭声**声交织,空气中血腥味弥漫四逸,百姓皆是灰头土脸面黄肌瘦。并且死的死,伤的伤。
甚至……
有些尸体得不到及时的处理,在这边境燥热天气的摧残下,散发着阵阵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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