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温度忽然降了下来,只听到屋顶发出砰的一声,吴恙诧异的看向屋顶,宁衍转身便朝里屋走去,不一会儿便看到他拿着工具走了出来。
“怎么了?”吴恙狐疑的问道。
宁衍走到门口朝她吩咐着:“你就待在里面别动,估计是积雪堵住了火炉的烟囱,我去看看。”
说着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外面是呼啸的寒风,屋顶隔地面足足五米高,冰天雪地又格外的湿滑,吴恙不放心,嘱咐沐沐不要乱跑后,跟着走了出去。
她的前脚才踏出大门,便看到眼前落下一个人影,紧接着是砰的一声闷响,是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吴恙大惊失色的冲上前,正看到雪地里躺着的宁衍。
他的额前像是被什么砸过似的,正朝外渗着鲜血,他的脸色变得惨白,看着分外的可怖。
那巨大的冰块像是砸到她的眼前一般,瞬间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直到脸上湿漉漉的,她才知道是自己哭了。
宁衍睁开眼睛,费力的看着她:“你别担心,就是被树枝上掉下来的冰块砸了一下。”
怎么能不担心,在这样陌生的地方,又是一望无际的雪夜,他留着鲜血躺在她的面前,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让人恐怖的!
吴恙挣扎着将他扶了起来,她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门踹开,沐沐坐在地毯上,看到眼前的场景立马吓了一跳。
她顾不上别的,先找来棉花将他额头上不断流血的伤口按住,然后匆忙的跑到座机旁拨打急救电话。
好在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吴恙磕磕巴巴的将情况说了个大概,救护中心的人表示立马派车过来,可是因为下雪,道路不通可能会要耽误些时间。
吴恙当即表示她会驾车往医院的方向赶,两方在中间会合节省时间,挂完电话吴恙又陷入了困境。
沐沐还小,总不能让他跟着一起赶路,可是更加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后来想想还是冒险带上他一起。
自从上次发生被人带走的事情之后,她就再也不敢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宁衍依在沙发上,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开车冒险,“爸爸你就听话一点吧!”
沐沐任由吴恙给他戴上围巾和帽子,随后安慰他道:“我们就送你去医院。”
这是他第一次叫宁衍爸爸,他的头痛得厉害,意识也变得薄弱,可是听到沐沐叫他的这一声爸爸,他的心忽然就温暖起来。
宁衍那么大只的越野车,吴恙从来都没有开过。还好车子油箱里还有大半箱油,她定了定神,沐沐坐在儿童安全座椅里,所以宁衍只能斜躺在后座,幸好车里头还是挺暖和,密封性好,又有暖气,他失血过多有点喘不上来气,但状况并没有恶化。
她努力镇定着自己的情绪,发动了车子。
晚上雪下得更大了,被车灯照到的地方白茫茫一片,车灯没有照到的地方,就是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到。无数雪花迎着车灯撞上来,像是白绒绒的飞蛾,灯柱就是两团耀眼的光球,里头飞舞着千万只白蛾。
吴恙从来没有雪地驾驶的经验,所以开得特别特别慢,小心翼翼地行驶着。这一段都是山路,山风凛冽,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就听见风声呜咽,还有积雪不停地从树枝上滑落,打在车顶上的声音。
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她有多不能承受失去宁衍的可能。哪怕是万分之一的风险,她也不敢承担。
黑夜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她的车在路面上孤独的行驶着,她不是个胆小的人,可这一刻,她却害怕极了。
所有可怖的画面都冲了上来,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沐沐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安慰她道:“ 妈妈,要不我唱歌给你听吧?”
吴恙声音都变得颤抖:“好啊,沐沐想唱什么歌?”
他伸出手挠了挠脑袋:“就唱小敬哥哥教我的铃儿响叮当好了!”
说完他拍着手打着拍子唱起歌来,沐沐的童音格外可爱,她用心的听着,终于驱散了一些内心的恐惧。
车子慢悠悠的开着,她小心翼翼的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宁衍,他脸色惨白,眼睛紧闭着,衣领上还沾染了些许鲜血。
吴恙的心又慌了起来,她喊了一声:“宁衍,我在辛苦的开车,你可不许偷懒睡觉!”
“宁衍!”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还没有娶你,还欠了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我怎么敢有事。”
到这个关头,他想着的居然还是婚礼,吴恙以为他已经忘了这些,或者根本不在意,没想到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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