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衍已经走了,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再看她一眼。从后脑勺传来的疼痛感,让吴恙几乎站立不稳,她扶着身边的一颗月桂树,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头顶上的树叶沙沙作响,搅得她心神不宁,从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让她摇摇欲坠,她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林荫小路,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原来我爱你这三个字,是最甜蜜的毒药,它先让你尝到甜味,让你放松警惕,再慢慢的侵蚀你的内心,一招致命!
吴恙单臂扶着树木,跪倒在地上,下过雨的泥土地十分潮湿,她浑然不知的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从那次谈话后,她再没见到宁衍,大概是故意和自己错开了来医院的时间,所以连偶遇的机会,都被他剥夺了。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几天,吴安已经痊愈,可以办出院手续了。
她这才想起,上次一起从法国回来,自己的身份证还落在宁衍的家里。可是办理手续一定要这些文件,纵然他不会想见到自己,可她没有办法,只能去一趟他家。
从医院到宁衍的公寓,一路上她思潮起伏,几次想叫司机回去,终于还是没有出口。
钥匙她忘了还给他,可万一他在家呢?现在虽然很晚了,万一他在家又有别人在,比如他的新女朋友,那岂不是更糟?
吴恙老远就下了车,步行走过去,远远看着那幢房子没有亮灯,心里反而是一宽。也许他还没有回来,也许他不回来了,反正他不在家的时间总是比在家的时间要多。她如此宽慰着自己。
她原本是洗过澡的,可是在燠热的夏夜里,只站了一会儿,又出了一身的汗。小虫子也往脸上扑。
这里是高级住宅,园林一样的环境,楼前楼后都是草坪树木,旁边还有一个小池塘,里头种了睡莲,所以小虫子多,草丛里也有不知名的虫子在吟唱。
吴恙在花园里走动着,穿着高跟鞋的脚发了酸,她在凉亭里坐了下来,想着这样晚了,他定然是不回来了。
这样想着,她终于起身,她走到门口,又徘徊了好一会儿,才做贼似的将钥匙插进了孔里。
门锁打开后发出铛的一声,在这样沉寂的黑夜显得分外响亮,她惊出一身冷汗。
她闪进门里,正要走进卧室,却听到宁衍清冷的声音:“谁?”
他居然在家?她转身就要逃跑,宁衍已经先飞快的打开了客厅的大灯,刹那间灯火通明,她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我只是来拿我的身份证,我以为你不在家,对不起,我拿了就走。”
他没有多大的反应,只往身后的沙发一趟,空气里散发着浓浓的酒精味道,他定是喝醉了。
吴恙稍稍放下心来:“我的东西放在你床头的抽屉里了,是你去帮我拿,还是我自己去?”
“我去拿吧。”宁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卧室内走去,她见他醉得厉害,忙跟了上去。
果然,她的担心并非多余,他刚上了几层楼梯,就差一点跌到,她连忙上前替他打开卧室的门,又打开了灯。
房间里依旧干干净净,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让人沉迷,她直接走到床边,去抽屉里翻她的卡包。
宁衍一阵的恶心涌上来,他难受地皱着眉扯开领带,往床上倒下:“帮我拿下睡衣!”
然后又翻了一个身,口齿不清地说:“放好了水叫我。”
她见了他醉成这个样子,秀美微蹙,这样在浴缸里洗澡,淹死了咋办?“放水太慢了,洗淋浴吧。”
本是随口一说,哪知他却听话的起身,踉踉跄跄就向浴室去了,水声响起来,她却呆在了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正踌躇之间,忽然听到宁衍的声音:“恙恙!”
他在浴室里叫她:“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她慌乱地应了一声,帮他找到睡衣,拿到浴室门口去:“给你!”
他把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湿淋淋的手来接衣服,她交到他手里,正要放手,他突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一下子将她扯了进去。
吴恙猝不及防,“啊”的一声扑在了他怀里,头上花洒喷出的水“唰”地打到身上脸上来,顿时浇了个透,他的吻却比水还要密,还要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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