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大袋小袋放进后车厢,吴恙感叹道:“没想到厨具这么贵。”
他们买了超过八千块的厨房用品,结果送了四对情侣娃娃,吴恙抱着其中一对,使劲揉/捏着:“好可爱啊。”
他说:“等回去了,你全部拿走。”
“那我拿两对走,另外两对留给你。”宁衍不再出声。
车开得很慢,穿行在盛夏的夜色中,长街两侧是辉煌的灯火,仿佛两串明珠,熠熠地蜿蜒延伸向远方。
夜色温柔得像能揉出水来一样,车里冷气太充足,吴恙抱紧了胳膊。她想了想说道:“以前没事的时候,到了黄昏时分,我就一个人去坐环城公交,坐在车上什么都不想,就只发呆,看天一点一点黑下来。”
他沉默半晌,淡淡开口,“矫情。”
她想了想,点头承认:“我有时候是挺矫情的。就好像,有时候明知结果会受伤,还是要去尝试一下,在夜里独自舔伤口的样子,一定更矫情。”
宁衍不再搭理她,车开了十几分钟,两人才重新找到地方。
下车后,宁衍提着东西走在前面,吴恙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两个人好像新婚的夫妇,下班了一起回到家里,妻子做出一桌热腾腾的饭菜,两个人笑着闹作一团。
这样的场景,对她而言真是奢侈,这样的时光,对她而言更奢侈,这样温暖的背影,更是极致的奢侈。
她炒了个三菜一汤,宫保鸡丁端出来的时候,整个大厅都是鸡肉与调料的麻辣香味,令人垂涎三尺。宁衍好像独爱这道菜,一盘鸡丁很快就见了底。
他们二人吃着她做的川菜,却配着红酒,这样不伦不类的搭配,也不觉得奇怪。
点蜡烛许愿,吴恙关上了所有的灯,屋子里只有蛋糕上烛光摇曳,她笑容甜美如同广告上的模特:“许个愿吧。”
宁衍懒得搭理她,只将杯中空了的红酒又再满上。
吴恙想起去年,她生日的那个夜晚,喝醉了的宁衍给自己买来的蛋糕,那样的场景历历在目。
没过多久,酒劲便上来了,那几瓶年份久远的红酒,后劲不小,吴恙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在微微的眩晕里,她哧一声就吹熄了蛋糕上的蜡烛。
“生日快乐!”她小声的说道。
顿时一片黑暗。
待到眼睛渐渐适应黑暗,渐渐可以分辨出他的轮廓,就在沙发的那一端,落地窗外有清冷的夜色,或许是月光,或许不是,淡淡的灰色,投进来,朦胧得让人能看见他的影子。眉与眼,并不分明,可是是他,明明是他。
宁衍没有做声,她不知为何有点紧张,说:“我去开灯。”
从他身边经过,他身上有一点淡淡的香气,不是什么香水的味道,那样熟悉。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感伤。
灯已经开了,两个人都已经喝得意兴阑珊,她趴在桌子上,开始自言自语:“对不起,你父亲的事,我一直都觉得很无能为力。我的父亲,在我眼里是个很好的人。”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那只透明的杯子,杯里流淌的红酒,像鲜红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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