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要朕如何息怒?把你们统统杀了,给那些死去的灾民陪葬,朕就息怒了!”齐国皇帝气得额上青筋暴起,可见他是真心的爱护这些百姓。
只可惜......皇帝毕竟是皇帝,每天坐在大殿上,关在这红墙黄瓦里,能知道的东西终究是非常非常有限的。
最重要的是......
此次受灾的地方正好是齐国的边界地区,可谓是山高皇帝远,管也管不着。
否则......也不会让她钻了这个空子,利用这个机会来打击云真公主的志气,立自己的威风了。
“皇上息怒,以草民之见,官府之所以偶尔还会施粥,除了要堵住这些灾民的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组织暴动。”苏绯色说着,顿了顿,又接下去:“刚刚他们也说了,这次的灾情死了好多好多的人,百姓们看着身边的亲朋好友一个一个的死去,那1;148471591054062种恐惧,那种无助,是无法言喻的,而想活下去,是每一个人最基本的意识,所以官府若是连用树皮熬的粥都不施,把人给逼急了,灾民们极有可能会联合在一起,攻破衙门,去抢衙门里的粮食吃,到时候......别说是一个府衙的衙役,就是十个府衙的衙役都镇不住了,毕竟......他们镇压百姓是职责所在,而百姓反抗他们,却是为了活命。”
说到底,不管官府是为了哪一个原因施粥,他们施粥的目的都是为了自己,而非百姓。
齐国皇帝气得发抖,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手下竟然有如此丧尽天良的大臣,捏着拳头便说道:“杀,把这些人统统给朕杀了!来人啊,立刻传朕旨意,但凡是受灾地区的百姓,没有领到赈灾物资的,皆是当地府衙的失职,把他们都给朕抓起来,朕要依法处决,给受灾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是。”齐国皇帝的话音才落,立刻有侍卫应下,跑了出去。
见此,苏绯色又接下去:“当地府衙的确该杀,但......该杀的难道只有他们吗?”
“九夫人的意思是......”齐国皇帝已经越来越欣赏苏绯色的能力,并且开始询问她的意见了。
不得不说,苏绯色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却比在场的众位大臣要强上几百倍。
至少......在这种情况下,唯有她一个人敢站出来和他讨论赈灾的办法,而其他人......
“皇上想过没有,为什么朝廷明明已经把赈灾物资拨下去了,受灾的百姓们却只能偶尔喝喝用树皮熬出来的粥?这些朝廷拨下去的赈灾物资都到了哪里?又或者说,是到了谁的口袋里?”苏绯色挑了挑眉,却不等齐国皇帝回答,自己便说了下去:“当地的府衙皆是九品芝麻官,最大最大也大不过七品,这样的小官,他们有胆子去贪污那么多的赈灾物资?别说有胆子了,就是再借他十个胆,要他自己把这么多的赈灾物资贪污下来,也根本不可能,除非他们不要命了,既然如此......那这些赈灾物资肯定不是他们自己贪污的,而是有人和他们瓜分的,这些人是谁?相信不必草民多说,皇上也清楚,若是上头没人罩着,谁敢如此嚣张?”
“你说这话,可有证据?”苏绯色所说的,齐国皇帝的确也已经想到了。
但......想到归想到,这毕竟是指控大臣的事情,没有证据,怎么能行?
“证据?朝廷明明拨了赈灾物资,受灾的百姓们却没有收到,这就是证据,若非有人贪污,那么多的赈灾物资,还能自己凭空消失了?”苏绯色说得讥消,却没有强辩:“当然,草民也绝对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更知道凡事讲究的是有理有据,所以早在草民和冰舞公主进京之前,草民便已经趁着冰舞公主派人赈灾的时候,偷偷留下证据了。”
“舞儿派人赈灾?”苏绯色的话音才落,齐国皇帝立刻惊讶出声。
不仅如此,在座的众位大臣眼底,也快速闪过了一抹惊异。
苏绯色如此精明的人,会偷偷留下证据,并不奇怪,但貊冰舞......
这个刁蛮任性的公主竟然会主动派人赈灾?
这真是一大奇闻啊。
“没错,冰舞公主经过宜城的时候,因为不忍心看宜城的百姓流离失所,温饱无能,便自掏了十万两银子命人去当地府衙和商贩的手里购买粮食,并且搭棚施粥,分发给受灾的百姓,而草民就是趁着冰舞公主命人去当地府衙和商贩手里购买粮食的时候,让购买的下人留下购买的账本作为证据......有了这些账本和贩卖人的名单,相信皇上可以顺藤摸瓜,找出藏在他们背后的靠山。”苏绯色浅笑着说道。
而她的话音落,齐国皇帝藏在袖袍下的手立刻紧紧捏住,那无形的怒火在他眼底燃烧着,在场的众人都能感觉到那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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