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霍柔风和姜伯儒打赌,她赌小渊一定会讨要那只小鸟,姜伯儒不屑,他认为沈渊虽然年纪不大,但忍辱负重多年,不会做出这等孩子气的事情。
事实证明,霍柔风赢了。
次日,姜伯儒提着鸟笼子去了小渊的院子。
虽然里面关着的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展怀没有疏忽,院子重重把守,小渊的日常起居由两位妇人负责,她们都有武功在身。
姜伯儒进来的时候,小渊依然是那个面壁的姿势,只是这一次,他在抹眼泪。
姜伯儒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席地而坐的小小少年,良久,他把手里的鸟笼放在小渊面前,叹口气道:“老朽倒是有些奇怪啊,以惠亲王的身份,即使只是抱个孩子承继香火,也只会在宗室里挑选,而且也是应有的辈份的,所以,你是从哪里抱来的?”
宗室决没有从民间挑选孩子,来继承亲王香火的。
惠亲王是正儿八经的皇室正统,给他继承香火的孩子,必须要经过宗人府和天子的认可。
小渊却像是从石头里崩出来的,居然查不到他是从哪里抱来的。
小渊猛的抬起头来,瞪视着面前这位陌生的老人:“你是谁?”
“鄙姓姜。”姜伯儒说道。
“姓姜?”小渊皱起眉头,像是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忽然,他的眼中有两团火花闪了闪。
“是那个姜家?”他问道。
姜伯儒摸着胡子:“就是那个姜家。”
小渊缓缓站起身来,哑然失笑。
好一会儿,他才道:“霍九都准备好了吗?”
姜伯儒微笑:“还缺一道东风。”
“东风?”小渊转头看向姜伯儒。
姜伯儒嘴角挂着笑,眼角微微眯起,现出几道很深的纹路。
“老朽掐指一算,这道东风应是从京城里吹来,那才好用。”
小渊冷笑:“可是那于我有何好处?”
“好处啊,替你报杀父之仇,这算不算好处呢?”姜伯儒像个和蔼的老人,每一条皱纹里都写满慈爱,他看上小渊的样子,就像一位慈祥的老祖父。
小渊默然。
“唉,惠亲王去世时年仅十四岁,可是宫里的孩子十四五岁身边就有燕喜宫女了,按说燕喜宫女是不会有孕的,可是谁能想到,惠亲王居然就这样有了亲生儿子呢,这也是苍天有眼,惠亲王这一支后继有人。可惜惠亲王死因有疑,有人不想让他有亲生儿子,免得这孩子自恃身份,长大后追究父亲死因。于是便索性做了一番功夫,将惠王血脉当成螟蛉,一个嗣子而已,坐享荣华富贵便可......老朽说得可对否?”
小渊没有说话,他上下打量着姜伯儒,一双原本清澈的大眼睛迷迷离离,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关于你的身世,老寿王和老寿王妃一定是知晓的,且,老寿王贵为宗人令,这事恐怕就是他一手操办的,因此你才能轻而易举住进寿王府,得到寿王府的庇护。”
“唉,还有那个谢思成,明明是亲生儿子,却也要当成义子养大,与你倒是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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