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把那只匣子拿来。”谢思成吩咐道。
和顺年过半百,高大魁梧,年轻时一条齐眉棍横扫西北,如今上了岁数,一举一动依然虎虎生风。
这是一只黄花梨匣子,已经有些年头,谢思成第一次见到这只匣子时,是他跟了义父一年以后。
他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的匣子,许久才把匣子打开。
十多年了,这是他第三次打开这只匣子。
“和顺,你说翠仙知道她上当了吗?”
和顺沉声道:“翠娘子恐怕正在得意。”
“是啊,得意,她一定很得意。无论是汪伯还是阿嫣,都是她的棋子而已。那两个蠢货。”
“公子,汪伯倒也罢了,阿嫣是个硬骨头,之前我还以为她宁死也不会说出来,没想到她还是背叛了翠娘子,呵,女人就是女人。”
“不,阿嫣不会背叛的,汪伯虽然胆小,可是却很狡猾,他们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因此从他们口中得到的情报也最可信。”
说到这里,谢思成啪的一声合上了匣子。
夜深了,草原上又刮起了北风,狂风吹得荒草沙沙做响,如同有千万条响尾蛇隐藏在草丛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公子,霍九只是商户子弟,他如何能令他们二人开口的呢?”
“霍九身边有个中高手。”谢思成肯定地说道。
“可是翠娘子莫非能够未卜先知,猜到霍九身边的高手,能够撬开这二人的嘴,得知您此行的目的?”和顺一边说着,一边把给谢思成披上斗篷。
“咳,咳......”谢思成一阵猛烈的咳嗽,他不由自主地蜷起了身体。
“不,翠仙猜不到,她不是还派了黄德禄一起去的吗?以黄德禄与阿嫣的关系,想来也是知情的。黄德禄可不是汪伯和阿嫣,一顿板子,他就能招了。可惜翠仙还是没有想到,霍九把他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竟然连我也给骗过了。”
那次,霍九把太平会的四个人交给他,他误以为那些人马上就要死了,便让人活埋了事。
走到半路上,他越想越觉此事蹊跷,便又让人回去察看,发现原本埋人的地方,果然被人动过,那本应是尸体的四个人,都已不知去向。
“公子,我们现在就要走吗?”和顺问道。
谢思成苦笑:“既然睡不着,那就赶路吧。”
他抱起那只黄花梨匣子,沿着洒满月光的草原走向远方。
清晨,不知名的鸟儿鸣叫着,拍打着翅膀,一群鞑剌小孩在简陋的帐篷外面嬉戏,有妇人从帐篷里走出来,粗声大气地叫他们回来吃饭。
这是阿塞部的族人。而这里便是阿塞部可汗居住的地方。
阿塞部原是草原上的一个中等部落,多年来朝不保夕。直到五年前,他们的新可汗加海继位,阿塞部便不再是待宰的羔羊,摇身一变,成为一只草原狼。
朵儿哈曾经说过,整个鞑剌草原上,只有加海才配成为他的敌人。
如今朵儿哈已死,鞑剌十六部,再无人能与加海相提并论。
与朵儿哈的奢侈不同,加海一直住着简陋的帐篷,喝着粗劣的酒,就连他的妻子们,也都是相貌普通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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