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弟弟意气风发的神情,展愉没有戳穿他,只是问道:“你住在哪家客栈,安全吗?”
展怀忙道:“我住在一个朋友的宅子里,绝对安全,二哥你放心吧。”
“朋友?你在京城有朋友?姓甚名谁?是我们家的世交吗?”展愉飞快地把京城里与展家有关系的几家想了一遍,这几家里倒也有和展怀年纪相当的少年,可是展怀从未来过京城,应该和他们并不认识,更加称不上朋友吧。
展怀不想隐瞒,再说小九的事情也不用瞒着二哥,他道:“不是我们家的世交,二哥您在京城想来听说过前阵子捐出十万两军费的那个霍家吧,我就是住在霍家的宅子里。”
展愉吃了一惊,问道:“永丰号的霍家?杭州来的?你怎么认识他们?你的朋友是霍九吗?”
沾了彭城伯府和郭咏的光,如今京城里罕有不知道永丰号霍家的,而霍家只有姐弟二人,姐姐是个双十年华尚未出阁的女子,那么展怀所说的朋友,只有可能是霍家唯一的男丁霍九了。
听到霍九两个字,展怀的嘴角便向上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睛里也是藏不住的笑意:“我朋友就是霍九,我住的地方就是霍家在高升胡同的一处宅子。”
展愉笑着摇摇头,对展怀道:“我还以为你长大了,没想到在军营里转了一圈儿,还是和些小孩子玩在一起,我听说那个霍九只有十岁。”
“十一了,过年就十二了。”展怀连忙纠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别人说霍九还小。
展愉无可奈何,又问了问家里的事,这才说道:“收到大哥和你的信后,我让人暗中调查,父亲受伤的事,早在十天前便有折子送了过来,可是都被内阁压下了。”
能够将各地折子压下的,内阁里也只有一个人。
“郭咏?”展怀问道。
展愉道:“内阁里不是只有郭咏的人,还有太后的人,可现在看来,两拨人都不想让这件事传出去,呵呵,还真是全都怕了我们家。”
展怀冷声道:“这次的事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一次不成还会有下一次,只是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而已。”
展怀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替身的死状,他握紧了拳头。
如果没有那个替身,那天死去的人就是他的父亲,他从小仰望的父亲。
展愉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沉声道:“我已经让公主这两天进宫一趟,探探太后的心思,你先稍安勿动,等到公主那边有了消息再做定夺。”
听到展愉提到公主,展怀蹙起眉头,问道:“二哥把父亲遇袭的事情告诉公主了吗?”
当年展愉进京时,他还是个孩子,那时他知道二哥要娶媳妇了,还以为是件喜事,可是家里人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高兴,他甚至看到母亲的眼睛哭成了桃子。
后来他渐渐明白了,二哥不是成亲,而是去做了人质,二哥这一去,说不定再也不能活着回到福建了。
从那时开始,公主这两个字便深深刻在他的心里,和展家所有的人一样,他从未把公主看做是他的二嫂,也从未看做是展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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