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毒烟入眼后,所积聚而成的液体,也是害的姬十三失明久久不愈的元凶。
“你干什么——”
姬大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桃夭儿抽了内力,自己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正在疑惑的时候,就见她竟然将针扎在姬十三的眉心——
在所有人的面前,那两股黑色粘稠的液体,就这么径直流了下来,几乎是见到此情此景的瞬间,桃夭儿提起的心便微微放了下来。
能放毒,便是有治了! 接下来在姬大龇牙咧嘴的奇怪表情中,桃夭儿小心翼翼地拿起干净的布巾一点点擦干了姬十三流下的毒液。热热意蒸腾的环境中,那两股黑色的液体看起来,颇有几
分渗人,但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桃夭儿还是周清姬大,对此除了惊叹与愤怒,生不起一丝恐惧。
万俟烈其人,心思歹毒至极,若不是王后拿出了应对之法,王上的眼睛真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治好,不过王后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医术呢……
这个疑问在周清脑海里转了一圈,眼眸也有片刻的闪烁,随即,这种隐晦的怀疑在看到桃夭儿脸上那种不似作伪的喜悦与欣慰中,缓缓放下。
想什么呢,那可是深爱王上的桃夭儿啊!
暗自嗤笑一声,周清不再纠结这一点,而桃夭儿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却是躲过了最后一次被挖出她与傅戈过往的危机。
“瑜郎,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眼看着子热气蒸腾的环境中,再也逼不出一滴毒液,桃夭儿收起布巾,轻声问着姬十三。
“唔……”
姬十三原本闭着眼睛,任由桃夭儿在他身上折腾,闻言,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却还是有些失焦。
“什么?”
乍见姬十三的表现,桃夭儿瞳孔微微缩小,脚下发软,身子歪了歪,就要朝旁边倒去。
“王后!”
“桃夭儿!”
姬大眼见桃夭儿站立不稳,神色一凛,脱口而出一声惊呼。
说完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顾不得桃夭儿,一扭头就看向身侧——方才另一个出声的人,是,是王上?
“王上,您——”姬大惊疑不定地看着姬十三,嘴巴张得越来越大,看起来颇有几分搞笑。
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姬大的表情,周清微微挑眉,一眨不眨地盯着姬十三,而桃夭儿更是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
桃夭儿站定之后,稳稳心神,猛地冲到姬十三面前,声线有些颤抖:“瑜郎,你是不是……能看到了?”
姬十三眨了下眼睛,没说话,但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房间里紧张的气氛猛然一荡。
“能看到,不过,还有些模糊。”姬十三刚睁眼,就见桃夭儿踉跄的身形,所幸她没有跌倒,这让他松了口气。
不过,眼前的世界……
姬十三再次眨眨眼,两颗墨玉般的眼珠渐渐聚焦,眼睛里的神采越来越盛,最终凝聚成一团璀璨的星光。
“孤的眼睛,能看见了。”
说着,姬十三微微抬头,对桃夭儿微微一笑。
刹那间,满屋春华,波光冽艳。
“桃夭儿。”
凝视着桃夭儿,姬十三轻缓地呢喃道。
“……什么?”
桃夭儿情不自禁地朝前走了几步,最后停在姬十三面前,目光死死黏在姬十三脸上,不敢遗漏一丝一毫的表情。
姬十三却摇摇头,再次笑笑,没有将那句“谢谢”直接说出口。
他与桃夭儿之间,不需要言谢,也没必要言谢。
所有的感激与爱,他将永远放在心里,珍藏一生。
……
傅戈回到那座木屋,漫山遍野地去找桃夭儿,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不知找了多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他心急如焚的搜寻中,时间的流逝仿佛压根不存在,他只是隐约觉得,天黑了,天亮了,天黑了,又亮了……
直到体内所有的内力都被耗尽,傅戈蹒跚着步子,脚步沉重地走到木屋的门槛前,慢慢蹲坐了下去。
此时已是黄昏,日薄西山,冬日的夕阳除了昏黄的光线,根本带不来温暖,看在傅戈眼里,只觉得心凉,身体也发凉。 没有了内力护体,这个让六国闻风丧胆的第一刺客,在瑟瑟的寒风中,远望着那轮渐渐下沉的夕阳,默默抱紧了自己,仿佛这个动作,能让他能从中汲取到一丝温暖
。
“桃夭儿……”傅戈的声音有些颤,还有些抖。
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他没有需要防备的人,抱着胸口,里面似乎也是空荡荡的,四处灌风。
其实他知道桃夭儿走了,而且是自愿被人带走的。
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临行前,他早就准备好了万全之策,桃夭儿待在屋子里,除非她自己愿意,没人能进去那座看似简陋实则坚固的屋子。
还有不远处的车轱辘印,虽然隐在草里,看不太清晰,但是细看下来,被压弯了的草和其他草,还是有区别的,考验的也不过是他的观察力而已。
还有门框,他在细微的地方做了记号,要是有人强力破坏,他也能看出一二三来,但是现实却完全不是这样。
……
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桃夭儿的离开,没有挣扎,简直,简直就像是自愿和别人走的。
“桃夭儿……”
傅戈直视着那轮夕阳,慢慢的,只觉得眼睛越来越酸涩,最后,那抹浅淡的黄色印在他的眼里,竟也刺得他眼眶发热,水润的色泽在眼里一闪而过。
“桃夭儿。” 傅戈闭上眼,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腿间。在这一刻,他突然间就不想再思考更多,他再次低声喃喃桃夭儿的名字,只是这回语气中,某种情感渐渐沉淀下去,渐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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