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婷的想法不可谓不毒。
她的想法,便是散播出慕容玉姌怀的那个孩子,根本不是纳兰澈的孩子。
东盛国的人曾经都在传言宸王殿下患有隐疾;可慕容玉姌却在嫁过去不过一个月的功夫,便怀上了孩子,这难道不是很蹊跷吗?
而孩子之所以被流掉,是因为皇上和皇后不堪儿子受辱,所以设计害她小产。
慕容玉姌却因此怀恨在心,与宸王大吵一架,负气出走,打算借此与情郎远走高飞。
云丽华听着姚思婷将自己的想法全盘说了出来,越听越觉得姚思婷这故事编的有些离谱。“若真如你这般所说,澈儿他又不是傻子?若他自己真的患了隐疾,早在慕容玉姌怀孕第一时间便会下手除掉她,还能留着她在宸王府过那逍遥舒心的日子?”
别说是那些百姓了,连云丽华都觉得姚思婷编的这个故事,根本没有可信度。
随便找一条便能推翻所有。
姚思婷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笑道:“姑母,这都不是最重要的。”
云丽华眯起双眸,死死的盯着一脸自若的姚思婷。“那依你的意思……”
姚思婷慢条斯理的往云丽华的杯盏里倒了一杯水,笑道:“自然是要给她找一个情夫,坐实她私通的事情了。”
云丽华笑道:“果然不愧是我金贤公主的侄女。”
这些年,她将姚思婷调教的与自己一般,心狠手辣,心思阴毒。
不过,只要能够除掉慕容玉姌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这些阴狠的计谋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要的,不过就是将这东盛的江山狠狠的捏在自己族人的手中。
只要纳兰澈与姚思婷一旦成亲,生下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必然就有七成的瑶族血统;到时候他一旦登基,整个东盛都要受她们瑶族人的摆布,报了灭族之仇,还将东盛的基业狠狠的占为己有。
想要不久之后,自己的目的就会达成,云丽华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笑道:“你说的这个办法很好。”
“多谢姑母夸赞。思婷只是耳濡目染罢了。”言下之意,别怪我狠毒,还不都是跟着你学的?
云丽华倒也懒得去计较她话中的意思,只是吩咐道:“叶兰若是制药高手,如今咱们手中的迷香已经不够了。你迅速命她暗中调整一款阿澈不知道的迷香,到时候……咱们必定是有用的。”
姚思婷眼中的兴奋难以遮掩,当下便笑道:“侄女尊命,这就出宫去办。”
望着姚思婷离去的身影,云丽华嘴角冷冷勾起。
红袖收拾着姚思婷刚刚坐过的软榻,嘴角轻轻勾起,道:“娘娘,思婷姑娘这样做……会不会被王爷发现破绽?”
云丽华换换起身,一双唇瓣一张一合,眼中那抹阴狠无限的翻滚着,与她原本美丽大气的容貌极为不符。“怕什么?到时候若真的出了事情,你以为她敢将我供出来吗?”
红袖低眉道:“如今看着是不会。”
云丽华冷笑一声,走到一株盆栽面前,伸出依旧白皙的手指拨弄着那花枝,冷笑道:“你别忘了,她的母亲还在我手中捏着呢。她要是敢将我供出来,我会叫她们母女死的很难看。”
红袖早见惯了如此这般阴狠毒辣的云丽华,对于她眼中毫不避讳的狠辣,她完全当做没有瞧见。“只是,奴婢担心叶连成和叶兰若。”
闻言,云丽华眯起眸子冷冷的挑了挑秀眉,“那又如何?叶连成若是敢反抗我,我便当着他的面,摘下叶兰若和那个尹云初的脑袋。”
这些人都是有弱点在她手中捏着,她根本不会担心他们有朝一日敢反抗自己。
“可是,叶连成毕竟跟了王爷十几年。”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深厚,只怕不好拿捏。
云丽华冷言道:“那又如何?若是没有本宫,他们早就死在十几年前了,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你放心,只要本宫的手里有叶兰若和那个尹云初,本宫不怕她到时候不为本宫所用。”
她早就调查清楚了,叶连成如今为情所困,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青州尹家的女儿尹云初。
而他的妹妹,跟是从小与他相依为命,若是她到时候拿这两个人的性命去威胁他,不怕他不乖乖听话。
红袖低眉道:“您说的是。”
只是她心中不免感慨,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母亲;为了仇恨竟然不惜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更是不惜下毒害死了自己的亲孙子。
只因为那孩子不是瑶族的人所生,她便毫不手软的下毒害死那无辜的生命,阴狠毒辣,真是生平所见。——
很快,慕容玉姌与纳兰澈闹矛盾而负气出走的事情传遍了京城,全城哗然。
各种猜测议论满天飞。有人甚至在猜测宸王会不会就此休妻。
“听说啊,那宸王妃在嫁入宸王府之前就已经有了情郎,却是迫于皇威而不得不嫁给患有隐疾的宸王殿下。”茶馆里,有人高声喧哗着,引来不少茶客们纷纷侧目。
只见那人一副书生打扮,手中还持一把扇子,以示风流倜傥。
此话一出,另一边一个茶客开始摇头晃脑,神色言语间一副鄙夷。“啧啧,当初我就在想,她怎么就怀上了宸王的孩子?那宸王一直患有隐疾,她是怎么怀上的。如今啊,竟然是这样一个情况,真是瞧不出来。”
那手持扇子的书生继续说道:“只可惜啊,宸王殿下被她的美色所迷惑,根本不在乎这个事情。哎……”
另一个茶客说道:“这可是皇家的耻辱啊。难怪这个孩子会小产掉,这种孽障原本就不该出现。”
“听说她与那情郎的孩子小产之后,竟然找宸王殿下大吵一架,真是不知羞耻的荡‘妇。”说着,那人还往地上啐了一口,很是不耻的样子。
“所以啊,她根本不是负气出走,而是被宸王殿下撵出了府。要我说啊,这宸王殿下真是仁慈,对于这样的女人他竟然就这么放过了她。”
那手持扇子的书生继续义愤填膺的说着,好似自己是正义的化身,越说越是愤慨。
而茶楼中有些茶客却是满脸疑惑的盯着他,心中对于他的说辞有些人显然有些不相信。
宸王妃每月初一都会免费给贫苦人家的百姓看诊看病,上次雪灾她还在药铺门口搭建起了大锅施粥,乐善好施,笑容温婉,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人口中所说的污秽之人。
“这位公子好像很了解宸王妃似得,说的有板子有眼。”茶楼的一角,一个长相很是俊美,气质沉静温润的男子静静坐着,面色清冷,无一丝一毫的表情。
那手持扇子的书生望了过去,见那人就那么坐着,却也有一种不容冒犯的气势,浑然天成。
他定了定神,笑道:“那富贵人家大院里的事情,多半就是如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吧,那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诋毁宸王妃。”那静静坐在角落的温润男子淡淡的开口,说是那么漫不经心,像是在与人聊家常,很是随意。
不过细看之下,他平静的眸光下翻腾着一丝愤怒的火花。
扇子书生神情一僵,甚为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嘴角很是牵强的扯出了一抹弧度,他说道:“什么诋毁?原本那宸王就是患有隐疾的,宸王妃的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看来你果然活腻了。”语毕,萧靖瑄将手中盛满了滚烫茶水的杯盏重重的置在说上,滚烫的茶水被溅出些许。
萧靖瑄手指轻弹指的瞬间,那滚茶的茶水好似一颗晶莹的珍珠,直直朝着那扇子书生的脸上飞了过去。
那扇子书生先前打量萧靖瑄的时候便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如今见他内力了得,当下一惊,身子反射性的向后微微一扬,竟是躲过了那有可能会让他脑袋爆裂的茶水。
萧靖瑄唇角微微一勾,冷冷一笑,霍然起身。
身形一闪,只是顷刻之间,他便来到那扇子书生的面前,一张刀刻般的俊脸温润儒雅。
他身高比对方高出些许,有些居高临下的望着扇子书生,气势凌厉强大,让人难以招架。
扇子书中暗道不好,今日怕是遇到了对手。
他强作镇定,只是僵硬的面孔和嘴角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不敢去看那双直直望着他的那双眼睛。
他的看自己的眼光好似淬了毒液一般,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呼吸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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