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慕容玉妡这么一说,慕容青山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总归这慕容玉姌还没有出嫁,还是他沛国公府的人,即便是死了那又如何?宸王府也没有理由来找他的麻烦呀。这么一想,慕容青山便也释然了,也根本不关心慕容玉姌的死活了。反正人现在在宸王府,若是死了,他也是没有多少责任的。
而慕容玉妡在从正堂回牡丹园的路上,正好遇到了要去正堂接她的董氏和慕容玉姝。慕容玉妡想起慕容玉姝已经和纳兰灏有了肌肤之实,心里一阵不爽。
当慕容玉姝见慕容玉妡看自己的眼神一如前两天一般冷冰冰的,不再似以往那般亲昵,心里也是有些不好受。强行展开一抹笑颜,慕容玉姝上前亲昵的握住慕容玉妡的手,说道:“妡儿,你回来就好,姐姐深怕你出什么事情?可有没有伤到哪里?”
慕容玉妡却是有些厌恶的狠狠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冷漠的瞥了一眼慕容玉姝,问道:“你放心,我还死不了。哼,你是不是怕我出事了,没有人替你入宫,你也性命不保?”
董氏见慕容玉妡对慕容玉姝那么冷冰冰的,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姐妹情深,不由得叹息一声。“妡儿,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姐姐说话呢?母亲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事情如今已经这样了,母亲和你姐姐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慕容玉妡冷笑一声,哼了一声。道:“所以你们才会选择牺牲我嘛。”
慕容玉姝见慕容玉妡这幅样子,心里多少还是不忍心的。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深厚不一般的。“妡儿,如果你现在后悔,姐姐不会逼你的。”
慕容玉妡却是冷冷的瞥了一眼慕容玉姝,眼中闪着愤怒。“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在毁了你自己的同时,竟然也会毁了我的一生。”
慕容玉姝闻言,再见慕容玉妡眼中她从未见过的冰凉与讽刺,她眼眶竟然微微泛红。
慕容玉妡想起慕容玉姝为了打击慕容玉姌,竟然勾引自己喜欢的人,两人竟然还发生了不能发生的关系;在想着慕容玉姝犯下的错误,竟然要她来承担这后果,心中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不愤怒?“你一向自以为聪明绝顶,这次却是载在了自己的手里。慕容玉姝,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恨你,恨你犯下这种弥天大错,却要我去替你承受。什么狗屁皇宫,我慕容玉妡从来都不稀罕。可为什么,我稀罕的人,却被你的自以为是所夺走了?”
董氏和慕容玉姝见慕容玉妡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心里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深深的担忧了起来。再听她说的一番话,两人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妡儿,我知道你始终是会怪我的。”对啊,慕容玉妡说的对。她太自以为是了,太得意忘形了,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她想进宫为妃,却是进不了宫。而慕容玉妡想要嫁给纳兰灏,也是永远都不可能。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自己对慕容玉姌的恨,对慕容玉姌的嫉妒,嫉妒她一出生就拥有了尊贵的身份;而这个身份,应该是属于她跟慕容玉妡的。
其实,说到底,为了打击一个慕容玉姌,为了能更好的除掉慕容玉姌,她付出的代价,真的太大了。
而那个她一心想要毁掉的人,虽然如今身受重伤,可有了宸王府的医治,想必也会安然醒来。而她和慕容玉妡,却是再难睡一个安稳觉了。
见慕容玉姝满眼讽刺,慕容玉妡冷冷哼了一声,便转身朝着慕容玉姝居住的丁香园纷纷走去。
而见慕容玉妡朝着丁香园走去,董氏和慕容玉姝心里不由一喜,自然是知道慕容玉妡还是会代替慕容玉姝入宫,如此一来,慕容玉姝也不必以死谢罪了。
慕容玉姝刚刚那点的愧疚之情瞬间被喜悦所代替。其实,事情也并不是没有转机的。只要找准机会进宫,她和慕容玉妡的身份自然是可以悄悄换回来的。毕竟,慕容玉妡喜欢纳兰灏,到时候身份换回来,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轨道。
不过她却将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也忽略了纳兰灏。
且说这边,纳兰澈的船舫也在中午时分慢慢的停靠在了距离京城几里之外的码头。
清风也早已经安排好了豪华的马车等在码头了。
下船之前,纳兰澈一把将慕容偶玉姌打横抱起,吓的慕容玉姌心里一跳,双手反射性的环住了纳兰澈的颈脖。
慕容玉姌呆呆的望着纳兰澈好看的下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回过神来,慕容玉姌犯傻的问道:“你……你干嘛抱我……”
纳兰澈浓眉微挑,嘴角轻轻上扬,抱着慕容玉姌朝着那马车走去。淡淡说道:“你忘记了吗?你如今身负重伤,自然是走不得路的。”
慕容玉姌闻言,好像是这么回事呢。
可是,她现在为什么该死是心跳加速呀?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见他一样,那种面红心跳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让她想不通的是,那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越来越强烈,似乎是从昨天晚上开始的吧……她只要一想到纳兰澈,她就不由自主的会傻笑,心中亦是会泛起丝丝涟漪,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她越是想要压制,却好像越来越发作的越来越严重。难道是她经过异常浩劫之后,脑子便的很不灵光了么?哎……
纳兰澈抱着慕容玉姌上了马车,再轻轻将慕容玉姌放在马车的柔软的榻上后,纳兰澈长袖一挥,马车的门帘便关上了,将这个小空间与外面的世界暂时隔绝。
慕容玉姌其实想说,其实她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而纳兰澈却搞的像她真的受了什么伤似得。
而白雪在后面看着自己家小姐跟王爷如此亲密,竟然偷偷的笑了起来。她觉得王爷对她们家小姐真的是太好,太温柔了……
“清霜姐姐,你说如果王爷的病能够治好,那该多好啊。王爷对我们小姐那么好,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是有好报的。不应该得那些乱七八糟的怪病。”
闻言,清霜竟然是有些无语。“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病?”
白雪一时间愣住,“呃,不是听说王爷……王爷,患有隐疾吗?”
清霜面色一阵尴尬。随即朝着白雪冷言说道:“这个……你记住了,王爷的事情,可不是咱们这些下人可以议论的。小心被王爷听到,罚你去刑天房。”
“刑天房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连清风都怕的地方。”
“清风还有害怕的地方吗?哈哈哈……”
“……”
清风耳力过人,听到白雪这样嘲笑他,俊脸一冷,暗骂清霜多嘴。
因码头距离宸王府也不远,马车行驶了大约行驶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就到了宸王府的门口。
而早在马车里,纳兰澈就让慕容玉姌无论如何,也要装着病重的样子,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所以,下了马车,纳兰澈一路抱着慕容玉姌进了宸王府的大门,一路朝着水云轩的方向走去。
叶兰若也听说了纳兰澈要将慕容玉姌带到宸王府养伤的消息,在下人来报说是王爷已经快到宸王府的时候,便跑到大门去迎接。恰好看到纳兰澈抱着慕容玉姌,满脸的关切与担忧,那一向毫无波澜的眼眸中透着深情与关切,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王爷……王爷……为什么?
见纳兰澈连看也未看自己一眼,叶兰若更是心痛难当,内心几近崩溃。
不死心的跟着纳兰澈的脚步,叶兰若只想跟他说两句话,只见多见他一会儿,仅此而已。“王爷,玉姌小姐她没事吧?”
纳兰澈不冷不热的回道:“没事,你无须担心。若是没什么事情,回你的自己院子吧。”
一听此话,叶兰若心痛的停下脚步,望着纳兰澈决绝消失的背影,眼泪再次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为什么她只是想要陪在他的身边,不求名分,只求能够每天陪着他,看到他……他都不给自己这个机会呢?难道他就那么恨讨厌吗?还是……慕容玉姌在王爷面前说了什么,导致王爷对自己不再像以前?
回到水云轩后,纳兰澈还是抱着慕容玉姌,慕容玉姌有些纳闷,这货是不是演习演上瘾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纳兰澈低沉的声音,说道:“你是个病人。”
慕容玉姌眨了眨眼,“可如今这是水云轩,没有外人在场呀。”
纳兰澈一时语塞,却也将慕容玉姌放了下来。不自在的咳了两声,道:“你以为本王想要抱你啊,重的跟头猪似得。”
慕容玉姌低头看了看自己,明明自己很瘦,哪里像头猪了。“看来你的眼睛还没有好彻底,需要继续治疗。”
闻言,清霜,白雪,清风等人纷纷捂嘴偷笑了起来。明明王爷是想多抱玉姌小姐一会儿,被人家小姐识破,这才恼羞成怒了嘛。
纳兰澈面色一阵尴尬,瞥见清风等人偷偷笑自己,瞪了清风一眼,道:“笑什么?小心本王罚你们去刑天房。”
清霜如今才不怕他了呢。有玉姌小姐在,她还怕什么?“王爷,奴婢如今已经是玉姌小姐的丫鬟了,您可是无权处置奴婢的。”
白雪也觉得王爷对小姐那么温柔,自然也不似前两次一般的害怕他了。笑道:“对呀对呀。奴婢跟在小姐身边十几年了,王爷你也是无权处置奴婢的。”
慕容玉姌见自己的两个丫鬟如今都不害怕纳兰澈,不禁觉得好笑。
纳兰澈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取笑过,面子多少挂不住。只得对着一旁的清风阴阴沉着脸说道:“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清风闻言,瞬间俊颜一垮,满脸无辜。这……跟他有什么啊……他不过就是站在这里而已啊,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如今竟然罚他三天不许吃饭……不吃饭哪里有力气啊。哎……
等纳兰澈拂袖离开之后,白雪和清霜见清风那无辜又委屈的模样,立刻哈哈哈的笑了出来。
清风见那个丫头笑的没心没肺,想起自己三天不能吃饭,内心一阵郁结。“笑什么,还不是被你们两个害的。”
连个丫头朝着清风做了鬼脸,嘻嘻笑道:“关我们什么事?谁叫你自己要笑王爷的……”
慕容玉姌笑看着一切,觉得这个世界,其实还是挺美好的。
之前她有了白雪和赵嬷嬷的悉心照顾,后来又有清霜清雪贴身保护……如今她身边还有了纳兰澈……这种感觉,就好像漂浮在海洋中的一株野草,瞬间找到了依靠;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海上漂泊。至少现在,还有人真心待自己,关心自己,保护自己……
依旧是吃了午饭便去泡了会儿温泉,再去那千年玉石床上躺了会儿,慕容玉姌觉得自己现在好像都快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而夜寒月听说纳兰澈和慕容玉姌已经回府,他担心慕容玉姌是伤势,急忙忙的就跑来了水云轩。
纳兰澈本身就有事情要交给他去办,如今见他自己不请自来,倒也省去他再派人去叫他。
还未坐下,夜寒月就有些担心的问纳兰澈。“你未婚妻她,没什么大碍吧?”
纳兰澈挑眉,“别告诉我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对呀。她受伤了,我自然是要来慰问一番的。”夜寒月回答的理所当然。
“她没事。外界所传,岂能当真?何况,你认为谁能在本王的手下伤了她?”天下间能打过自己的,恐怕还真没有几个。更何况是那几个小虾米了,简直不堪一击。
“也是。我这不是一着急,就给忘了么。对了,那些人为何要追杀她?”竟然胆子大到敢追杀纳兰澈的未婚妻,简直找死啊。
闻言,纳兰澈面色猛然一沉,眸中寒光渗人,阴鸷可怖。却也是极为难得的,耐烦的将此事的经过如数告诉夜寒月。末了,说道:“所以,今晚你务必要将玉姌说的事情办好。”
“你让我亲自去?”这种小事,竟然要他暗夜阁的阁主亲自出马,好像太大材小用了一点吧?
纳兰澈抬眸看他,冷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夜寒月却是难得的正经一回。“怎么敢?我还想多活几年了。只是觉得,你对你这个未来王妃还真是不一般。一遇到她的事情,你好像都快失去理智了。就沛国公府那些个虾兵虾将,随随便便暗夜阁几个人就足以搞定。可你竟然担心事情办不好,她会不开心,叫我这个暗夜阁主亲自出马。哎……”说完,夜寒月撇了撇嘴。
听了夜寒月此番话,纳兰澈面色闪过一丝不自在,却又好像觉得夜寒月说的,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他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夜寒月依旧摇晃着自己羽扇,说道:“所以,我早先就问过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偏你还嘴硬。其实你嘴上否认了也是无所谓,毕竟从你的反应看来,你分明就是喜欢上她了。”
真的么?
真的是喜欢上她了?
他会担心她,会关心她,会紧张她,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会想让那些伤害了她的人生不如死……
有时候想起她以前过的日子心就会没来由的一阵抽痛,原来……这就是喜欢么?
见纳兰澈没有反驳,只是愣着发呆,夜寒月无比愉悦的摇晃着自己的羽扇。看来,万年冰山如他,竟然动心了。
像纳兰澈这样清心寡欲的人,竟然有一天会被一个女人左右了思想和情绪,真是件有趣的事情。
而这边,被慕容玉姌暴打一顿的那个人,正如慕容玉姌所料,身份不简单。此人正是京城伯易候的嫡次子,周彦东。
周彦东比周彦西小了三岁,两人性格却的天差地别的。
都知道周彦西乃是‘京城五公子’之一,温文儒雅,偏他这个弟弟从小被伯易候及其夫人惯坏了。整日里不务正业不说,纨绔程度都快赶上安国公府的寒月公子了。
京城有人就在背后猜测,莫不是这个周彦东是在跟寒月公子比谁更风流,谁更纨绔么?
在去尚书府的路上,周彦东的随从看着几乎面目全非,又满身怒气的周彦东,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咱们要不要先回府禀告侯爷和夫人?让侯爷和夫人为您做主?”
闻言,周彦东一把折扇打在随从的脑袋上,吼道:“禀告个屁,本少爷如今都被董康华那厮打成这样,今日必须打回来,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顿了顿,周彦东一脸愤恨的开始抱怨。“他董康华算个屁,一直鄙视本少爷不说,竟然还在本少爷侍卫不在的情况下背后下黑手,真是活的腻烦了。”
想必董康华那厮是打探好了自己摆脱了伯易候派给他的侍卫,所以这才敢对自己下手,真是可恶。
周彦东的随从亦是说道:“少爷说的是。像董康华这种自恃清高自傲的人,凭什么看不起少爷您?这种背后使阴招的人正是应该好好教训一顿。”
闻言,周彦东恨恨的咬牙说道:“他敢看不起本少爷?论身份地位,才华样貌,他哪一点比的过本少爷?”
“自然是没有一点比得过少爷您的。”其实,董康华的才华还是比的过您的。不过这话那随从却是不敢说出口的。
不多时,两人乘坐的马车已经在尚书府的门口停了下来。
周彦东率先下了马车,对着两个门卫说道:“叫董康华给本少爷滚出来。”
那两个门卫见这人来者不善,脸上还带着伤,莫不是来寻仇的?连忙朝着府里跑去。
周彦东毕竟好面子,见周围已经有人开始围观,他怎么能让百姓们见自己被打的模样,当下朝着尚书府里走去。
那个门卫却是冒着胆子试图阻止,却被周彦东一脚给踹倒在地。“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少爷的路,找死。”
而此时董康华也是刚回府不久,正准备换身衣服,不料下人却来说有人到尚书府找他,看样子是来者不善。董康华一头雾水,却也连忙出了卧房,朝着大门走去。
还未走到大门处,周彦东就施展轻功朝着他一掌劈来,董康华一个躲闪不及,肩膀硬生生的收了周彦东一掌。
董康华怒气升腾,见来者满脸淤青红肿,眼睛肿的老高,却是认不出来。“大胆狂徒,竟然擅闯尚书府,简直不想活了。”
“董康华,我看不想活的是你。”说着,周彦东又是施展拳脚,一个凌厉的掌风朝着董康华狠狠驶来。
董康华亦是学过武的,见对方出手狠辣,又想起此人胆大包天,竟然敢擅闯尚书府,还偷袭他,心里正是恼火愤怒的时候,也连忙出招去接。
于是,董康华和周彦东两人就这么在尚书府里打了起来,两人出手均是狠辣,毫不留情。
董成辉一回府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跟人在院里打了起来,不由愣住。他见自己儿子身上已然受伤,立刻也是加入战斗之中。“哪里来的狂徒,竟然敢在尚书府打伤我儿,简直找死。”
见董成辉也加入了战斗,周彦东更是气结。竟然两父子合伙打他一个,太无耻了,新仇旧恨,周彦东对着董成辉就是一掌。
董成辉虽是懂武功,却怎么也是文官,武艺并不精,被周彦东一掌打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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